第 17 章

“可以打电话给你吗？”

在尹善看到这条短信的下一秒，她的手机铃声便响了起来。

尹善接起电话，将手机放到耳边，望着来来往往的车辆，开口说道：“既然一开始就准备直接打给我，干嘛还要特意发短信问一声？”

权至龙也是坐在街边的长椅上打着电话，目光柔和地不可思议，他轻笑一声，说道：“没有哦，我并不是做好准备才打给你的。”

他话音一顿，接着说：“因为想听见你的声音，又害怕你直接拒绝。”

说完这话，他似乎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脸颊悄悄染上一层红晕，很是羞怯。

尹善沉默，她就算再怎么迟钝，也该意识到电话那头男孩的心意了，更何况她并不是一个迟钝的人，相反，还对感情很敏锐。

可尹善一直都是等待别人告白的人，在别人主动告白之前，她什么都不会做。

对待没有利用价值的爱慕者，她既不会主动挑破拒绝，也不会可以保持距离，只会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当做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这是她的生存法则。

也是过往的经历，教会她的保全自身的方法。

她有试过主动挑破拒绝，可往往结局都不会太好。

“你别自作多情了，我根本就不喜欢你，你以为你长得好看，全世界都应该喜欢你啊？”这是自尊心较强的爱慕者往往会说的台词。

“我都没有告白你为什么要主动拒绝啊，我喜欢你是我自己一个人的事，我又没有打扰到你，也不准备接近你，你为什么要多此一举？伤害我就让你这么高兴吗？”也有这种类型。

可等到他们真正告白的时候，再礼貌拒绝，那些人却不会说什么了。

人类就是这种复杂的生物。

所以这一次，尹善也没有主动挑破这层窗户纸的意思，她只当权至龙对所有朋友都这样，或者说这就是他说话的方式。

可她的沉默却让权至龙心头一紧，他捏紧手机，唇线拉得很直：“我让你感到困扰了吗？”

尹善轻轻摇头，简言意骇道：“没有。”

“小尹，请不要讨厌我。”

权至龙七上八下的心绪，因为她简单两个字便平复下来，他弯了弯眼睛，轻声呢喃：“我会很难过的。”

尹善心中空落落地，生不出其他多余的情绪，既不觉得开心，也没有很难过，就是突然感觉有点累。

她神情恹恹地“嗯”了一声，连带着语气也提不起精神：“所以说让你找别人，我本来就不是一个能给别人带来快乐的人。”

或许是因为隔着电话，又或许是因为黑漆漆的街道太过安静了，她难得没有伪装温柔，对一个近乎陌生人的家伙，诚实的说出自己的想法，也没什么难的吧？

尹善自嘲地笑了下，或许真正的原因是因为权至龙离他的生活太远了。

他们既不在一个学校，生活中也不会有任何交集，像是两条平行线，如果不是强行旋转另一条，他们很难有什么纠葛。

可权至龙却显然不会这么想。

他敏锐地察觉到尹善语气中的低落，情不自禁地皱起眉头，像是怕惊扰到什么小动物一样，语气很柔很柔：“小尹，你不开心吗？是有人欺负你了吗?”

尹善没有回应他的问题，她已经暴露了太多不该让旁人感觉到的情绪，她深吸一口气，正要开口说什么：“我——”

“嘀——”

路过汽车的鸣笛声彻底将她的声音淹没。

“是的，我不开心，因为我讨厌这个世界。”

鸣笛声停下，电话那头传来权至龙疑惑地问话：“小尹，你刚刚是说了什么吗？抱歉，我没有听清。”

尹善露出一如既往的微笑，轻声回应：“我说，我没有不开心，因为喜欢这个世界，所以无论发生什么，我都能坚强的活下去。”

权至龙却停顿了几秒没有回应。

尹善疑惑地问：“怎么了？”

权至龙往后一靠，仰头看着天空，眼中盛满了温柔地笑意：“小尹，你知道我刚刚在想什么吗？”

尹善配合地问道：“在想什么？”

权至龙低声笑了下：“我在想，怎么才能让你开心起来呢。你不喜欢人多的地方，我就带你去只有我们两个人的花园，如果有人欺负你，那我就想办法报复他，如果敌人太狡猾，我就带着你逃跑，跑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

我永远不会留下你一个人的，所以不要难过。——尹善好像听到了他这么说。

心脏漏了一拍，莫名的不安涌上心头。

尹善抿了抿唇，语气是刻意伪装出来的揶揄：“你好像很会说情话，你对每个女孩子都这样吗？”

“绝对没有！”

权至龙腾地一下坐直身体，板正表情，声音带着淡淡的委屈：“小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