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袍
蘅娘竟此时也缓缓睁开了眼睛,一见到林淙,她眼中立刻蓄满了泪水,哭着就抱住了他:“公子,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老郑听到动静停下马车看向车内,只见蘅娘在林淙怀里哭的梨花带雨,他看了一眼立时回头赶起了马车,小六想回头也被他给拍了回去。车内的徐轸则是直接闭上了眼睛。
只有林淙周身僵硬,他忐忑不安的安慰着蘅娘:“你伤还没好还是好好歇一歇吧,”
蘅娘闻言也渐渐止住了眼泪,林淙沉下气,再次搭上她的手腕,而这一次那霸道又杂乱无章的脉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肺腑伤重的微弱脉息,正符合她刚受的那一掌,伤及肺腑心脉却并不致命。
但林淙确定刚才那绝不是错觉,那便是眼前这个人可以掩盖自己脉息,若是连脉息都能掩盖……
林淙心中如被浇了盆冰水,她武功如此之高还要装做那么柔弱的样子,要替他挡那一掌,她到他们身边究竟有什么样目的?
“公子你怎么了?”蘅娘擦了下眼泪奇怪的看着他。
林淙扯出一个笑:“没怎么,不过是有些累了。”
说着他将头靠在车壁上闭上了眼睛:“我有些累了,你伤还没好先睡一会儿吧,等到了前面镇子上给你和徐校尉找个郎中看看。”
林淙闭目的同时脑中也在飞速运转思考:她既然如此行事,一定是在他们身上还有所图谋,若是此刻拆穿可能会让她恼羞成怒,他们这一行人老的老小的小,中间的他和徐轸都有伤在身,不一定是她的对手,反倒不如将计就计,先看看她要干什么再做打算。
几人在中午休息了一会儿便又接着赶路,终于在当天傍晚到了益春东南的寺台镇。
寺台镇太小,郎中大多表浅看不了内伤,老郑按照徐轸的药方给蘅娘也抓了些药,可惜还有几味药镇上没有,林淙看着老郑抓的药方,在药铺现有的药材又添了几味。
老郑凑过去看着药方不禁问道:“这是干什么?”
“没什么,加几味药。”林淙淡淡道。
林淙送药过去时,蘅娘正面色苍白的靠在床上歇息,见他来了,她挣扎着坐起。
他将药放在床旁的桌案上,忙道:“你伤还没好,先别急着起身。”
即使是虚情假意林淙也尽量的表现的像真的一样,她既然愿意演,那他便不拆穿,陪她继续演下去。
蘅娘抿了抿唇未再有动作,她看着一旁的药碗,眼神中满是的惆怅。
“公子……我……”
林淙顺势坐到她床边端起了那碗药:“你受的内伤很重,这药是我专门找大夫开的,快喝了吧,喝了伤好得快。”
说着他舀起一勺药送到了蘅娘嘴边。
“来,喝吧”
她犹豫半晌,见实在躲不过去了才试探的喝了一小口,谁知刚入口便是一阵呕。
林淙赶紧将药碗放到了一旁给她拍背。
林淙皱眉道:“这么难喝吗?”
蘅娘神色痛苦的“嗯”了一声,紧接着又呕了好一阵,直呕的得眼泛泪花。
林淙一直给她拍着背,直到她平复下来才拿起了药碗:“乖,把剩下的药也喝了吧!”
蘅娘:“……”
蘅娘一只手放在唇边掩着咳嗽,另一只支撑着身体的手则是暗暗握紧了拳
林淙面上仍是不动声色:“快喝吧,一会儿凉了还得重新热。”
过了好半晌她才放松下来,抬起头又见她眼眶中蓄满了眼泪,看上去是无比的委屈,语气更是几近哀求:“我能不能不喝它,慢慢养行吗?”
“不喝药病怎么会好呢?”
林淙声音清润温和,同时又不容置疑的舀了一勺送到她嘴边。
就这样一碗的药喂了一个多时辰,林淙前前后后去热了三次,硬是将一碗药喂地见了底。
待结束时已经月上中天,过了不多时林淙再次敲开了蘅娘的门。
这次来林淙竟然是抱着行李来的,在蘅娘惊愕的目光下,他泰然自若地将行李放到地上打起了地铺。
蘅娘震惊的看了好半晌,才道:“是……是客栈没房间了吗?”
林淙笑笑:“不是,你伤的重,夜里一个人我不放心”
蘅娘面有难色:“其实也没有那么……”
“诶,不可掉以轻心,徐校尉都尚且修养那么久,你这么弱不好好养岂不是会落下病根。”
“不是……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清者自清,别人爱怎么说怎么说吧,不要在意太多。”
说着他已将被褥铺好,止了灯和衣躺下。
他将手枕在脑后,轻声道:“好好睡吧养伤要紧,”
蘅娘强压着掐死他的冲动,咬唇看了许久终于面朝里面躺下,摆给林淙一个后脑勺。
两人皆是一宿没睡,林淙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