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不着头脑

裴涅禾最近是休赛季，训练也不急，队里给她放了个长假，让她调整调整状态——好像又是陈露姐帮她申请的。

她这一个月天天往乒羽中心跑，和大部分的人都混熟了，可能主要原因是她天天带小零食过来。刘国梁本来还想阻止她的投喂，但是这都是裴涅禾纯手工制作的，甚至在饮食格外严格的花滑队都经过了审批，他也就没有什么拦的必要了——他自己也被小饼干收买了。

一队的训练男女没有分开，裴涅禾来晃荡了一个月，每天都是坐在外面的椅子上戴着耳机复盘自己的比赛，然后时不时喊两嗓子给马龙加油——对，她只给马龙加油，就算他和许昕对打也只给马龙加油。

“马龙加油！”

许昕刚开始还不乐意，但裴涅禾连喊三天之后他就麻木了，反正裴涅禾是他姐这个事情没人能反驳，他也就随她去了——裴涅禾觉得主要原因还是，他打不过马龙。

“姐，是不是你给谁加油谁就能赢啊？你给我喊两声呗。”

“你是不是有病许昕？我要是有这用处，我每次比赛的时候都在场上嗷嗷乱叫就得了呗。”

陈玘听着她的口音，憋不住笑，

“阿福你这口音都被带跑偏了啊。”

张怡宁也觉得好笑，

“这怪谁心里没点数啊？”

王楠看着周围一圈带着东北口音的人，

“大家都有责任哈哈哈哈。”

陈玘拍了马龙一下，笑的更开心了，

“我觉得龙仔责任最大，毕竟阿福天天和他聊天，是吧龙仔？”

马龙擦着脸，就笑笑不说话。裴涅禾挠挠头，决定规范自己的普通话，绝对不能再有东北口音了，明明都逃过了冰上运动那群人，特别是王濛姐的“法术攻击”，怎么能被乒乓球的这群人带偏？特别是这群人还是爱起哄的性子，她也确实天天来乒羽中心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马龙——虽然还不到喜欢的程度，但是好感总是有的，反正许昕也想让她来，有一部分私心吧。

她倒是不怎么介意这些起哄的声音，都说冰上运动被东北人统治了，大家都很热情，这种事情也常有，毕竟她是个漂亮小姑娘。之前在俄罗斯，战斗民族也很热情，加上国外风气开放，嗑cp什么的比国内疯狂多了，她和普鲁申科一个教练，平常也交流的多，他们就一个劲的和她介绍普鲁申科哪里好哪里好，像相亲一样，明明当时她才十二岁——不过俄罗斯法定婚龄十四岁，十二岁谈恋爱在他们那儿算正常吧。

不对，不说这个。

再提一句，她对普鲁申科没有任何想法。

她在意的是，马龙介不介意。如果介意的话，比赛状态是会被影响的吧？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身为一个运动员，她可太知道心态的影响了。如果因为她影响了马龙的心态，那罪过就大了。

“介意吗？”

她和他吃饭都快，趁着他走回宿舍这段时间身边没人，她跑了两步赶上前面的马龙。马龙显然没有听懂她说什么，

“介意什么？介意你和我一起走？不介意啊。”

“不是，你介意他们这样起哄吗？介意的话我就和他们说一声。”

马龙停住了脚，裴涅禾也跟着他停下来。他歪了一下头，又疑惑，又觉得好笑，还有点羞耻，

“不是，这事儿不应该我问你吗？”

“我不介意啊，我之前在俄罗斯也被起哄。”

“你之前在俄罗斯跟谁啊？”“你这话很奇怪。”

“和普鲁申科，你应该不认识。”

“哦。”

“哦对了，我明天不来了，你后天想吃什么？”

有空的话，裴涅禾都会问一句马龙想吃什么。一般来说，他都会说随便，所以她做的都是许昕或者刘诗雯想吃的，只有极少数情况——这一个月她就碰上过两次——他有特别想吃的东西。

“随便吧，饼干就好。”

“好。”

“你明天干嘛啊？恢复训练了？”

“没有，我去接个朋友，他来中国旅游。”

“谁啊？”

女生宿舍到了，裴涅禾中午都是睡在刘诗雯的房间。马龙还要再往前走两步，所以两个人又一次停下来多聊了几句。

“普鲁申科。”

裴涅禾觉得没什么，她和普鲁申科关系确实不错，他刚失恋了想出国散散心，反正也是休赛季，她就给他推荐了北京，说好吃的很多，他就来了。也没有要一起玩，只是负责接他，因为俄罗斯那边帮他申请了住在中国花滑队宿舍，这边也只有她一个人认识他。

马龙突然愣住，

“…普鲁申科？”

“昂。”

“啧。”

“啊？”

马龙转头就走。

裴涅禾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