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里的向日葵
“刘指,十八岁不能谈,二十岁就可以了吗?当时您和我说他要备战奥运,让我陪您演戏,我没意见。现在呢?奥运结束了吗?他现在的状态是一定能上奥运吗?是上了奥运铁定能赢吗?”
“不是,我……”
裴涅禾去找了刘国梁,但是也不能改变什么了。她和马龙注定要错过,这是一个既定的事实,大概就只是没有这个缘分,也怪不得别人。来找他,也只是发泄一下,而已。这种事情哪能给别人控制住呢?真要谈恋爱的话,谁能拦住?马龙又是一个犟到要死的性子,阻止他,状态反而下滑。
裴涅禾从她背着的双肩包里拿出一小束向日葵,拍在刘国梁桌上。包里不接触空气,花有点蔫了,没精神气的样子。原本明黄色的花瓣也透露出一点的不健康。这是她来之前特意去花店挑的,去的很巧,老板说这是这个季节里最后一束向日葵了,毕竟反季节生长,长的不好。
你看,向日葵的花期真的只有一个月。
这也是她能送给马龙的最后一束向日葵了。
她以后还会再买很多次向日葵,但只会默默的一个人把它们带回家,放在花盆里养起来,没有机会再送给别人了——或许,也不是没有机会,是不愿意了。
她给很多个人都送过花,对每个人都很坦荡的说出了花语,因为那些花真的只能表达祝福,比如十六岁那年离开俄罗斯,她在冰场留了一大束的水仙百合,它的意思是“期待重逢”;比如许昕每年的生日,她都会送他一束风信子,无论她在不在身边,他总会收到这束花,“愿你纵情享受人生”;比如她送过很多好朋友秋麒麟,男女都有,是“愿你闪耀”。
只有对马龙,一直只敢说出向日葵的一部分含义。说不定他也查过向日葵有什么意思,但是她死咬着信念、光辉和太阳不放,他也就作罢。她后知后觉的拿出手机查了粉茶花的含义,愣了一下,苦笑着蹲下,有些崩溃又觉得自己自作自受不敢大哭。
“送给心仪的女孩子,表示在我的心中你就像这朵粉色的茶花一样甜美,祝愿你越来越来美丽。”
可是马龙也只说了是克服困难。
可是刘国梁说他喜欢她。
没有可是了。
她这时候才发现,他无数次朝她奔来,她无所感知的将他推开。其实也不算她自作自受吧,她也向他伸出过手,他也没能抓住。
就只是,时间不对,可能。或者,他们根本就不合适。
没有机会了。
她觉得自己很奇怪。不敢将自己的心思彻底暴露,又希望马龙能为了她“洁身自好”,她没有给他希望,甚至是亲手摧毁了他的希望,在他放弃她重新回到原有轨迹之后,却又希望他能摒弃前嫌和她重归于好。
这样是不对的。
裴涅禾,清醒一点。
裴涅禾和马龙不会再有故事了。
所有人都说她是凤凰,而凤凰是两只鸟,可她要一个人了。
许昕看着她,欲言又止,
“姐……”
裴涅禾也看着他,
“帮我把这个给马龙,我要走了。我必须回徐州了,本来就是这么打算的,,陪陪老人,没准备来北京,是突发奇想。哦,顺便养伤。你有什么要我帮忙传达的吗?需要我和小姨说什么吗?”
许昕还是说出来了,他一直不敢和裴涅禾提的话,
“姐,我当时是不是不该让你来啊?姐,对不起……”
裴涅禾叹了口气,
“昕昕,你有什么好自责的?刚过十八岁不要愁眉苦脸的。许昕要快乐,不要烦恼。”
裴涅禾停顿了一下,看着还是不开心的许昕,抬手摸了摸他的头,
“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什么都还没发生呢,乖啊。你和他呢,还是好好的当师兄弟,和我还是好好的当姐弟,这不影响呀。你只是需要明白,有时候时间也很重要。所以和姚彦要好好的,找个好时间表白,好吗?”
许昕沉默的点了点头。
“你帮我和他说,这是送他的最后一束花了。”
马龙听着许昕的转达,低下头,看着花束,没有说话。许昕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他心里的坎还要一段时间才能过去。
最后一束花。
是冬日里的向日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