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念

的事情。她并无多少廉耻心——细究起来，或许她连心都没有。

“你才从外头回来吗？”钟离摸了摸她的头，道：“下雨了，冷吗？”

沧海摇了摇头表示不冷，她在钟离的怀里窝着，反倒觉得他身上有些冷。

或许是察觉到了，钟离微微笑起来：“我在这吹了一会风，身上有些凉。不过我不冷。”

其实除非钟离出门，沧海是不怎么黏着他的。她对如今的璃月港不太熟悉，有时会自己偷偷溜出去。

她不知道自己回到本体后是不是还和以前一样不能入世，所以趁着如今是只狐狸，会在这人来人往的璃月港多看看。

她是记忆的神明，却还是想要拥有属于她自己的真正记忆。

“你会做梦吗？”钟离问她。

他其实并不经常和小狐狸说话，剥离数千年战友的这个滤镜来看，只从小狐狸的角度出发，钟离是个很尽心也很有距离感的照顾者。

他会精心挑选、亲手做适合小狐狸的营养与味道都很不错的餐食，却不会过问她去了哪里，不会在看不见她时焦急的寻找。或许在他看来，小狐狸是突然来到他的身边，某一天当然也可能会突然离去。他与她的关联并不深切。

连契约都没有，这样的陪伴是很容易断开的。

但沧海所感知到的这种疏离感也有可能是因为她自己并不亲近钟离。

尽管她很难理解普遍定义上的“亲近”二字。

沧海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会做梦。

“我并不经常做梦。”战争时期不会，因为忙碌得几乎没有睡眠的时间。战争结束后也不会，他总是有许多东西要去考量，睡眠对他来说是恢复的一种方式，他不会让睡梦打扰自己的恢复。如今作为钟离，他的闲暇时间有了很多，但梦几乎是不做的。

“方才我梦到以前的事情了。”钟离说：“你带来阿玉的消息后，我总是想起她。或许正因如此，我才会做那个梦吧。”

沧海本以为钟离是要说些没人能说的心事的，都打算当个安静的树洞，准备出门就把他的话全都忘记了（她确实是个记性很不好的人），但是又一次从他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没忍住发出了声响。

钟离笑着摇了摇头，没有继续说下去。他只是抱着小狐狸起身，准备回到室内。

“风渐渐大了。”他说，“别冻坏了你。”

-

要到睡觉时间了。

狐狸沧海当然是不可能和钟离睡在一起的。虽然她没什么羞耻心，但是和不同性别的熟人躺在一起也是会觉得有些奇怪的的。

钟离当然也没有要跟小狐狸一起睡的意思。他给她弄了一个窝，她想要在哪里睡觉，窝就挪到哪里。

今天沧海选的是地方在一座烛台的下面。

别问她为什么要在这里睡觉，问就是觉得很顺眼——好吧，是因为早上她起来的时候把窝推到了烛台下面，而她现在不敢动了。

钟离已经躺下快一个时辰了，在外面闲逛的沧海才顶开窗户的缝隙钻进来。虽然不算夜不归宿，但沧海还是不太希望被摩拉克斯抓到自己晚归。

或许是因为她知道自己这个行为不好而有点心虚吧……

她躺到柔软温暖的窝里，把头枕在前爪上，闭上了眼睛。

时至今日，沧海终于懂得之前的友人曾说过的：“有的时候情感太丰富也不是一件好事。”

她鲜少有情绪波动大的时候，但今日晚归，因为莫名的心虚，她不敢打扰摩拉克斯，所以没关上被自己顶开的窗户，也没敢挪动自己的窝。

所以夜风从缝隙中灌进来，将滚烫的烛泪吹到她身上时，她在下意识弹起身的时候，终于理解了那句话。

嗯，更可怕的是弹起来的动作太大了，她的尾巴撩过烛火，被点燃了。

她想要踩灭尾巴上的火星，但是尾巴有自己的想法，她怎么都够不着。虽然她会开玩笑的形容狐狸的尾巴和狐狸本人是两种生物，但请不要在关键的时候出现这种莫名其妙的情况！

她虽然避免发出动静吵醒摩拉克斯，但果然还是没能做到。

沧海听见了他翻身的声音。

钟离撑起身体，在床边稍微探出身体，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发生什么事了？”

当自己弹身跃向摩拉克斯的时候，沧海在某一个瞬间觉得，被烧的不是她的尾巴。而是她的脑子。

狐狸的弹跳能力十分优秀，野生的狐族就靠着这个强大的弹跳能力在瞄准猎物后跃起捕抓口粮。

沧海没有瞄准，但她跳起来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多半会撞到摩拉克斯的脸。

——希望不会撞疼他。她的第一想法是这个。

狐狸的额头撞到了钟离的唇。沧海恍惚间感觉自己的额头印到了一个柔软的东西。

她并未感知到疼痛，只是意识有种特殊的抽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