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旧爱重逢】

转身去拉后座的车门。

“不坐副驾吗？”

章则抵着驾驶座的门，语调轻快像在开玩笑，“我好像变成了你的专车司机。”

凌遥闻言，只好拉开副驾驶的门，上车后系好安全带，扬唇：“抱歉，是我欠考虑了。”

嘴上说着抱歉，语气却有点冲。

章则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倾身去开副驾驶座的手套箱。

他的西装擦过她的风衣，发出布料摩挲的轻微声响。凌遥发梢的水珠啪嗒滴落在他的衣袖上，晕染出一圈深色痕迹。

凌遥嗅到了章则身上清冷的木质香，仿佛置身于北国之境的雪松林，沐浴着阳光，干净又柔和。

偶尔会怀念的，存在于记忆之中的气味。

章则抽了几张纸巾，递给她。

随后又把暖风开到最大。

凌遥报了工作室的大概位置。

车里一直放着悠悠然的爵士乐，和下雨天很般配。

“怎么愿意回国了？”章则不咸不淡地问。

凌遥一愣，拿捏不准这是普通寒暄还是阴阳怪气。

她微微笑：“我现在自媒体做的还不错，自然是愿意回国发展新事业。”

章则目视前方，又问：“为什么装作不认识我？”

凌遥不爽，明明是对方先摆出素昧平生的架势，她不过是配合表演罢了。

她理直气壮答：“避免麻烦啊。”

“我对你而言是麻烦？”

“这是你说的，我可没那个意思。”

三言两句能感受到彼此的火药味。

章则喊她的名字，带着强烈的压迫感：“凌遥。”

凌遥暗骂章则作妖，明面上还是好声好气：

“如果是旧识，可能节目组还会问些有的没的，比如你们之前怎么认识的，曾经是什么关系啊，之类的。”

“我是觉得，节目的重点应该是展现你的专业水准，以及你是如何改造外婆的房子。至于其他的么，就别宣兵夺主了。”

“你也不希望节目组八卦陈年旧事，对吧？”

呵。

听起来考虑周到，很贴心呢。

“那我还得感谢你了。”

“不客气。”

语毕，凌遥索性扭头，面朝车窗外一闪即逝的风景发呆。好在章则也没有继续开口。

大约过了半小时，导航提示到达目的地。

凌遥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谢谢你送我一程。”

“等等，”章则叫住凌遥，“ 我已经将外婆房子的初稿发到你的邮箱了，你记得看一眼。”

凌遥郑重点头，关上车门，撑伞一路小跑，消失在章则的视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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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逸桥双手托腮，意味深长地盯着对电脑屏幕发呆好一会儿的凌遥，实在按捺不住她的好奇心，问：“喂，你今天录节目见鬼啦？这么魂不守舍的。”

凌遥缓缓转过头，苦笑答：“见到章则了。”

林逸桥一震：“不、不是吧？节目组找来的建筑师是你的前男友？”

凌遥愁眉苦脸：“唔，我在思考要不要毁约。”

林逸桥恰巧全程目睹了凌章二人分手。

她依稀记得，他们结束的并不体面。

当初提分手的是凌遥，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我已经收到了心仪的offer，决定留在纽约。异国恋不可能有结果的，分手吧。”

章则嗓音低沉沙哑，听起来十分疲倦，但语气却很坚持：“凌遥，如果你一定要留在纽约，我可以马上申请这边的学校！我保证能尽快结束异国恋！”

而后，章则几乎是在哀求她：“我们能不能不分手？”

凌遥完全不为所动，坚持分手。

“你跨越半个地球来找我，还说要为了我来这边读书，你分明是自我感动，还有道德绑架！我告诉你，我压根就不吃这套！”

“我是通知你，不是与你商量。做不到好聚好散，撕破脸我也是要分手。”

“我对你的感情早就淡了，耗下去真的没意思。”

“章则，不要成为我看不起的人。”

释放杀死这段爱情的最后一击，凌遥毫不眷恋地离开了。

章则低垂着头，掩饰他的情绪。

林逸桥甚至怀疑，章则兴许是偷偷哭了。

她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恨不得立刻掀起章则的头颅看看他究竟有没有哭。

下一秒，林逸桥就收到了凌遥的微信。

凌遥：【知道你在偷听，帮我个忙。】

还没等林逸桥回复，凌遥又发来一条信息：【能不能帮我把人安全送回酒店？】

林逸桥警觉，她和凌遥的关系算是一山不容二虎，不太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