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家路窄

次日，醉饮楼前。四个少年已在此地进行了会合。

“慕大哥，我们真的要穿成这样出去吗？”李心梦低头看着自己身上褴褛不堪的衣衫，不禁觉得奇怪。

也不知慕景白从哪里弄来这几件衣服，实在破烂无比，这也罢了，还将他们的头发拆下来、抹上土，感觉城外要饭的也比这好看些。而她旁边的朱小玉和陆斐，穿得也是丝丝缕缕，与她大同小异。

当然，慕景白也好不到哪里去，一身脏乱就不说了，头上也涂了泥污，肩上还搭着一个破布袋，要说这是慕家庄少公子，说破天也没人信。

“昨天朱爷说，未喜很可能就在南城一带，虽然我们力量不够，但是多一个人，总能多一点希望，咱们穿成这样，走进那巷子也不会引人注意。”

说着，向陆斐道：“斐儿，你和小玉妹妹去南西四条街，我带着梦儿去南市东三街，我们分头行动，无论有没有消息，天黑之前大家都一定要回来。”

“是，公子，我一定照顾好小玉妹妹！”陆斐用力点头，大声说着。这小子全身上下“黑成一片”，满脸都抹着锅灰，只有一双眼睛和微笑时露出的牙齿，还能勉强分辩出五官的位置。

朱小玉却抗议道：“为什么，我为什么要和他一起？为什么不能和公子还有心梦姑娘一路？”

陆斐急道：“他们两个是夫妻，你跟着做什么？”

“你懂什么，他们还没有成亲呢。我们现在都还是小孩子，小孩子要等长大成了亲，才能叫夫妻！你真是个笨蛋！”

慕景白见小玉生气，忙道：“我们四个人之所以要分头行动，一则避免事倍功半，二则两人一队，相互之间也有个照应。小玉，梦儿妹妹年纪比你小，对京城又不熟，我自然不放心她。你和斐儿一路，他身上有功夫，万一遇到什么危险，有他保护你我也放心些。”

“公子说得对。你放心好了，有我在，不会让别人欺负你的。”陆斐连忙应和。

慕景白又道：“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斐儿曾见过未喜，万一你们先找到了，也不至于认错人。”

“对对对！”陆斐又连连点头。嘴上虽是这样说，可凭他的“本事”，大活人尚且还会看错，一个婴儿他又岂能记得住模样？无非是想和朱小玉单独在一块儿罢了。

朱小玉却嫌弃地瞥了他一眼，“我宁可让别人欺负我，也不想让你保护。哼，要不是公子说话，心梦姑娘又小，我才不会同你一路呢。”

说完，径自大步向前走去。走了几步，转过头不见陆斐，又嘲讽道：“你这呆瓜，怎么不走？想站在家门口要饭吗？”

陆斐连忙追上去，笑得嘴都合不拢。

慕景白又提醒道：“斐儿，你们千万注意安全，不要逞强，有什么情况记得回来找朱爷！”

“知道啦！公子，你放心吧。”

陆斐说罢，笑嬉嬉凑到朱小玉跟前：“嘿嘿，小玉妹妹，你长得真好看，要不要我唱首歌给你听？”

“不要。”

“我唱歌可好听了。你听听嘛：谁家的妹妹哟，甜甜像朵花，哥哥的心儿动，想把妹带回家……”

“哎呀，你唱歌就唱歌，走路怎么还同手同脚？”

“诶，怎么回事，我刚刚是怎么了？”

“你真是一头猪。”两人说说闹闹，朝着西街方向渐行渐远。

慕景白和李心梦两个“乞丐”见他们走远，也相互对视了一眼，笑着转身往东南方向而去。

二人一路走，一路看，两个普通小乞丐穿行在大街上，连路边的狗都不会理会他们。不多时，来到一条大街前，只见街口立着一个牌坊，上面写着“南东一街”四个大字。

李心梦看着有些眼熟，道：“这里，好像那天我们追打贼人的地方。”

慕景白道：“没错。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那天的贼人曾说他自己是‘六爷的人’，正好朱爷也提到一个名字，叫‘王老六’。两个人的名中都有一个‘六’字，虽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同一人，但我还是想过来看一看。”

李心梦点了点头，“我想起来了，我们追那个贼人的时候，他拼命往这边跑，所以，这一带很可能有他的老巢？”

“知我者，梦儿也，我正是这样想的。走，我们走这边。”

说完，二人便朝着那天七腿猫逃跑的方向，走了进去。

南街的巷子很长，两边都是高墙，又暗又深，丝毫不像街上那么明朗。巷中每隔不远便会有一扇门，看上去像是什么人家的后门、或侧门一类，虽然偶尔也会有人从这里走过，但在这样的阴天里，感觉还是阴寂寂、凉嗖嗖。

两人走了一阵，贼人没遇上，倒是碰上几个跑出跑进的小孩。小孩五六岁的样子，手里拿着拨浪鼓，口里唱着：“一不亲，狗吃鱼儿一口腥；二不亲，葫芦离藤会空心；三不亲，人鱼娃娃没有心；四不亲，儿子离爹会变心……”

慕景白听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