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锋相对
第七十九章 针锋相对
栢兰城境内
林珑耳边是不依不饶的争论,她费力睁眼,想要看清屋内环境,却醒不过来。
“殿下既然知道阿沅并不想待在皇宫,又何必强求?”
兰序握紧拳头,装作若无其事道:“文欢公子,我与阿沅乃是命中注定,非我强求。”
钟离文欢仿佛听了个笑话。
“殿下之意,阿沅可自行离去?”
‘是’这个字卡在兰序喉咙,怎么也说不出来。他目光淡然,带着一分愠怒,看向钟离文欢,道:“阿沅是储妃,未来的王后。早已入了皇家族谱,赐了宫碟,文欢公子以为——阿沅还能是谁?”
“林珑永远都是林珑。”
林瑾无可奈何地摇头,快步向二人靠近,又迅速隔开二人。
“我说——苏太师之死还未查清,你们竟有如此闲情逸致在阿沅门前胡闹?”
林瑾看了看二人手里的杯盅,顺手将钟离文欢的杯盅拿过来放在兰序的杯盅旁,再抢过兰序的托盘。
“阿沅是我妹妹,我自会照顾。文欢公子,钟离家的事你处理好了吗?殿下,苏太师和王知府的死你查清楚了吗?”
两人互相看不顺眼:“——”
林珑睁着眼睛呆呆地看着床顶粉红的床幔,眼神放空,神思游移。听到开门声那刻她偏头看了眼林瑾,林瑾小心翼翼地靠近林珑,坐到床边的凳子上。
“阿沅,你可生气?”
林珑木讷的摇头。
“饿不饿?”
再次摇头。
林瑾伸手去握林珑,被她不着痕迹地躲开。
“我曾做过无数次决定,我要和二哥一起走,不能帮助殿下,也尽量不要成为拖累。可是——二哥,我害怕,怕自己死,也怕你死,怕所有人突然死去。”
“王权富贵之下是无数亡魂。阿沅,没有人能手不染血就登上至尊之位。你自小衣食无忧,名师教导,是爹娘在战场之上不顾生死才换来的。”
林珑看向林瑾,目光灼灼,似有怨恨,似有不甘,更多的是不解。
“我讨厌这里的一切。”
“阿沅!”
“可我却要留下来。”
【至少在你我死亡之前,能见上最后一面。】
林瑾扶着林珑坐起来,他心疼地揉揉她的脑瓜子,道:“阿沅,二哥不愿你看到这一切。可天意弄人,你总会知道的。”
“二哥,就像你守护我一样,我也要成为能够守护你的人。”
兰序身影一晃,跨进屋内,带着冬日的风雪。林珑与他四目相接,她很冷静,并未有许久不见的欣喜和惊奇。
“阿沅!”
“阿沅见过殿下。”
林珑起身行礼,林瑾侧身在一旁。
“阿沅快起来。”
兰序虚扶了林珑一把,林珑退后一步,跪下请罪,道:“阿沅胡闹,私自出宫。请殿下治罪。”
“阿沅!”
林瑾跪下,拱手道:“殿下,阿沅并非私自出宫,而是想要为殿下祈福,却没想到在南华寺糟了贼人算计,一路逃亡才得以生还。”
“初之所言,我已上书王上。若要治罪,应当是我之过。”
“无力保护阿沅,当然是殿下的罪过。”钟离文欢环抱双臂倚在门框之上,看向林珑时,满目温柔,道:“阿沅,论被治罪可轮不到你,你是我钟离文欢的救命恩人,若有人要欺你,我定不许。”
“多谢文欢公子。”
钟离文欢冲林珑挤眉弄眼。
“阿沅既然做了决定,那便是我的决定。殿下,二公子,钟离家的事我还是要去看看的。至于苏太师的事,我的人会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们。”
“钟离文欢!”
林珑下意识叫住他。
钟离文欢潇洒甩头,道:“嗯?”
林珑左右看了看两人,道:“多谢。”
“阿沅客气。”
兰序周遭的冷空气减弱一分。
“殿下打算何时回城?”
林珑的声音弱弱的。
“阿沅想何时回去?”
“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