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林魅影
窦如嫣吩咐儿子李呈带一队人马走后,便命令车队分散驶进附近的驿站,现下李毓宁正在被内侍服侍着用饭,而窦皇后不知去了哪里。
“母亲呢?” 李毓宁向内侍问道。
“皇后娘娘吩咐了,让公主尽快用膳,待会还要赶路。殿下快进吧。” 侍女站在车外回道。
“赶路?”李毓宁心里思忖着,她瞟了一眼侍女然后说,“这豆羹我吃不习惯,去换了别的来。”
“殿下,咱们只有这些,您先将就用吧。”侍女回道。
“一整天都吃豆羹,我内急,你去把恭桶拿来总可以吧。” 李毓宁耍了个小心眼想要支走她。
“奴婢遵命。” 侍女退下去拿恭桶,而李毓宁则见缝插针地溜下车,利用自己身子小从车底逃走了。
她在驿站内四处张望,站内已被整个包下,大门口驻防着几个卫兵。而车队已然都卸去了皇家装饰,就连护卫和内侍们也都换上了寻常官宦人家仆从的衣服。
李毓宁正乱瞅着,突然看见一处暗门,门缝微微透出闪烁的烛光。于是她悄悄走了过去,趴在门上瞧。
“过了卯时,你便坐进车里,指挥队伍按原路前进,别忘了把马车装扮得扎眼些。” 窦皇后站在暗门内,对她身旁的刘公公说道。
“奴婢记下了。不过娘娘,老奴实在不放心您自个儿带着公主呀。” 刘公公语气恳切。
“多虑无益,现下容不得犹豫了。” 窦皇后说罢咬了咬牙关。“我记得,你那干儿子,是叫宝庆的?”
“回殿下,正是。上旬老奴便已吩咐他到长安城安置了。” 刘公公作揖道。
“你跟了我多年,我且直言。你此行凶多吉少,日后宝庆我会替你照应着,若是不测,我定命人替你刘家修谱,让宝庆给你做嫡亲的儿子。” 窦皇后有条不紊地说。
刘公公听完咚得就跪下了,他连连磕着头,“万谢皇后娘娘恩典,老奴,老奴定万死不辞啊娘娘!” 说着便哭了出来,但依旧压着声音。
“娘娘,若是陛下没收到咱们放出去的信儿…老奴,老奴担心二皇子他会遇到埋伏啊!” 刘公公跪在地上流着泪,紧握双拳,仰望皇后问道。
“想必,呈儿已经遇到了。”
... ...
丑初,郊外的山林起了凉雾。李呈和数名护卫已卸了马,静声暗踱在密林之间。四周一片寂静,连寒鸦都不曾叫一声。
“殿下…” 一个护卫轻声说道。
“嘘!” 李呈示意其息声。“分开走。”
李呈一行人缓缓四散开来,他们每个都手握着剑柄,警觉地行进在这片白茫茫的山林之间。
紧张的汗液渗出李呈的掌心,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今夜就要命绝于此了。但是母亲和妹妹还在等着与他在长安相见,他绝不会就此放弃。想到这,李呈重新抖擞精神,他使劲眨了几下眼睛,意图看清这浓雾之后的鬼魅。
“咚!” 突然一名护卫被脚下上了霜的山石滑了一跤摔倒在地。
众人瞬间慌乱了起来,他们的四周响起了一阵阵踩在积雪之上的快步声。李呈慌张地四处寻觅着这些脚步的来源,不敢再继续朝前走下去。他缓缓抽出了剑,而后倚靠在身侧一棵巨树边,不时变换着方向伺机而动。
“额!” 一名护卫被一支从浓雾间射出的利箭击中倒下。
李呈被眼前这一幕惊了一下,他放弃了身旁这棵巨树,快速沿着前方一棵棵树木向前跑去。
突然,一把闪着寒光的刀剑刺入李呈的视线内,挡在他的脸前,李呈看到了剑身反射出自己瞪圆了的双眼。一个黑衣人手持利剑将他迫在原地,李呈遂举起剑与之缠斗起来。
在他身后,数名护卫也与其他黑衣人开始了搏斗。霎时间原本寂静的山林响彻着寒剑交刃的声音。
李呈虽自小习武,但无奈年龄尚小,逐渐在缠斗中处于下风。但他依旧奋力抵抗,并利用自己身型矮小于贼人而伺机蹿于巨石和丛林之中。
“留活口!” 领头的贼人高声喝道。
李呈意识到这是一个比想象中更深重的阴谋,于是他索性将宝剑架在自己的脖子上,面对追他而来的黑衣人倒退着。
黑衣人并没有被他的举动所吓退,依旧手持利剑步步迫近。似乎是以为自己此行志在必得,于是单手耍起了剑,打量着李呈上下。
李呈的斗篷早已丢下了,身上的厚袍也在搏斗中撕开了不少口子,有的渗着鲜血。他的脸上虽惊恐非常,但眼神依旧坚定不移。
黑衣人决心从李呈的膑骨下手,他举起利剑快步奔向李呈,以单侧扫腿之姿向李呈的小腿砍去。李呈见状极速后撤着,不想直接撞在了身后的树干上。
正当贼人的剑将要砍向他时,贼人的脑袋却直接被其身后一把速度更快的利剑砍飞,滚烫的鲜血溅了李呈一脸。
贼人倒下,是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