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山
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再次浮上心头,入目所及之处除了一片漆黑再无他色,这片海域最奇怪的地方就在于,它完全不会让你觉得这是海,最起码丝毫没有水的触感。
从前都是有师父陪着她一起离开虚妄,像这般独身一声离开虚妄还是头一次,所以她也不知道自己会在出现在人间的哪里。
嘭———
“哎呦——”甲玉傩缩在坚硬的龟壳里,只觉被摔的只觉头晕目眩。
待她看清眼前形式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撮打结的头发,视线再往上瞧见一个面如土色的乞丐,正不可思议的看着她,而原本震惊的神色逐渐被愤怒所替代。
那人噌的一下站起,一把将她从破碗里拽出,乞丐手指微微一松,却不料碗碎了一地。
甲玉傩见此大气不敢出,眼观鼻鼻观心:怎么是这么个出场法,幸亏我壳够硬,只不过……真就砸了别人的饭碗呗,重点是乞丐的饭碗。
头顶忽的传来一阵爆斥:“好你个小王八!连我讨饭的家伙都给碎了,我……我等下就把你炖了熬汤!我倒要看看你壳有多硬!”说完气冲冲的进入破庙,把手里的小王八丢石阶边破旧的草娄。
甲玉傩内心咆哮:什么?炖汤?出师不利啊!她来之前为什么要对师兄大小声!师兄我错了!师父……救我龟命!
正当她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爬出草娄时,头顶出现一片阴影,没等她看去便被人一把提溜起来。
好晕啊,大哥你别晃了,有话好好说……
甲玉傩强忍着扑面而来的眩晕感竟瞧见这乞丐真架起口锅在烧水!
越靠近那口锅,甲玉傩只觉周身被一阵阵温热的雾气包裹,脑海已不受控制的已经开始想象被丢到热水沸腾的锅里然后被熬成汤的样子。
料想之中的滚烫触感并没有来临,电光火石间,只听那小乞丐哀嚎一声,连锅带水的被掀翻在地。
可怜的甲玉傩顺着乞丐的手被甩出几丈远,狼狈的滚了几个圈,撞进拐角的杂货堆,一枚平平无奇的铜板就这么从甲玉傩的身上飞了出去,掉到堆积成山的破竹篓里。
一股浓重的血腥味直冲鼻腔,甲玉傩不禁朝寺庙门口瞧去。
“我劝你放弃挣扎,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这个规矩,进了白灵教这辈子别想存有离开的念头,既然你铁了心想逃,那咱也就不白费力气了,对你我都好。”一个全身通黑身披长袍戴着兜帽的男子对趴在地上身负重伤的人嘲讽着。
黑袍人见他毫无表态之意,向身后的三个黑衣人使了个颜色。
三人会意,纷纷上前抓起地上那个奄奄一息的男子。
“就在这了解了吧,省的来来回回的抓,还不够费力的。”黑袍男子冷漠的看着地上那人。
地上那人虚弱的抬了抬眼皮,竟也不再挣扎,仿佛接受了即将到来的命运。
娘,是儿子不好,死了也好……
“住手!”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那男子要被了结之际,几个黑衣人因突兀的人声朝来源看去,只见一身青绿、披头散发、面颊黢黑的少女出现那个不起眼的破楼堆里。
为首的黑袍人似是没想到这破庙居然有他人,下意识像想起来什么般,目光移到墙角那大字形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乞丐,又看向凭空出现的少女,眼神阴冷:“近些年来,上赶着来送死的活人不多了,你算一个。”
话落,几人迅速提刀朝那道青绿色身影逼近。
甲玉傩面色惨白,强笑一声连忙摆了摆手:“不是的,大哥们听我说,这都是一场误会……”
可惜几人并没有因为她的求和而让步,手起刀落的朝她面门砍去。
情急之下甲玉傩素手一扬,青色流光一闪而过,几人纷纷举着大刀半空停住,瞪大双眼瞧着面前少女,仿佛被定住一般。
甲玉傩紧忙后退几步,眨巴着水灵灵的眼睛与几人视线相对。
她有几斤几两自个再清楚不过了,当下情形无比后悔为什么没跟师父多学些法术,眼下只希望这招对他们有用!
“嗝~”其中一个黑衣人摇头晃脑的定在原地打了个响亮的嗝。
随后剩余两个人也不约而同的打起嗝来。
持刀的三个黑衣人纷纷丢下武器,原地转起圈来,口中还嘟囔着:“好大的花…怎么跟宅子一样大……”
“救命救命……这椅子长腿了,它要吃了我!”
“一个太阳,两个太阳,三个太阳……嘿嘿嘿!”
黑衣头目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这几人就跟失了神智般,他悄悄握紧大刀,脚步微抬。
“别,别过来!”甲玉傩紧张的指着黑袍头目,“我……你在过来我让你也尝尝穿肠烂的滋味!”说完似煞有其事般的扬手。
那人听后果然准备上前的步伐停住,眼睛死死的盯住她:“我倒是不知,通州这等边陲小地,何时出了一位用毒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