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相（八）：她死了

顾苒想说什么，可周围突然不知发生了，忽然静止住了。

面前的梦音看着她，眼神逐渐溃散，变得无神。原本赋有神色的脸庞开始松懈，变得没有一丝表情。

顾苒看着她，发现她的黑色眼睛里透露出幽幽的紫色。就像幻境一样，她的瞳孔变得像琉璃一样透明，里面不断变化。

顾苒眨了眨眼，看着她的眼并未陷入。她低下眼，目光落在与她触碰的手上。

“小苒。”

祁念把她从地上拉起来，顾苒这才反应过来，除了她和祁念，这个地方不知怎么了，在一瞬间静止了。

这一刻，四周无比安静，连风声也没有，就像是陷入了死寂。

忽然，不知从何处传来一声轻微的碎裂声。周围便开始变化，周遭的景物在慢慢破碎。

顾苒低头看向梦音。只见她原本干净的脸上开始变化。一道又一道血痕慢慢浮现。她的眼睛睁大，表情逐渐惊恐和狰狞。

顾苒见了，眉头一皱，她看见的正是昨日的样子。

“啪嗒。”一声玻璃碎裂的声音传来，周围的景象如同碎裂的玻璃一般四分五裂。

顾苒顿时警觉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幻境崩塌了。”祁念说道。

崩塌？怎么会突然崩塌？

两人处在中心位，周围碎裂之后露出原本的模样。满墙干涸的鲜血，凌乱的房间，破碎的瓷具……还有梦音那张恐怖的脸。她已经没有生气了，直勾勾地盯着某个地方，脖子处的伤口已经结痂，身体就像是被放干了鲜血变得干瘪，如同鬼片里的干尸一样。然后，皮肉消失，变成了一具白骨。

顾苒瞬间屏住了呼吸，这一幕太诡异了。同时，屋子里传出腐臭的味道，让人觉得很不适。

“这味道……”祁念捂住鼻子，房间里传出一股恶臭，让人觉得恶心地反胃。

顾苒也捂住鼻子，里面腥臭的难闻。但得忍住。

“幻境崩塌，所以露出原本的模样了，是吗？”顾苒看了看房间里，看到那面镜子，那便是昨晚她看见的那面镜子。那个女子就坐在那里变换着容貌。

“看起来是的，可是怎么会突然崩塌？难道是施法者法力不足了？”祁念感到困惑，却又说不出理由。

顾苒走到镜子前，透过镜子她好像又看见了昨夜的女子。那人是谁？她从未见过。

“所以，我昨夜看见的是真的。梦音真的死了，刚刚的梦音是被伪造出来的。”顾苒看向祁念，又不经意地瞥了眼地上的梦音。她的死相很惨，眼里尽是不甘和怨恨。

“小苒你昨夜到底看见了什么？”祁念走过来，看着她。

顾苒想了想，把昨夜的事大致的讲了一遍。

祁念听后，满眼不可置信。但他惊讶过后，又恢复如常。“看来那个人便是凶手了，她伪造出这些场景是想掩盖自己杀人的真相，让所有人以为他们都还活着，那些夜里的怪声不必放在心上。”他停顿了几秒，又说，“我觉得跟琉璃花有关。因为这个幻境我感觉到和昨晚的有相似的气息。”毕竟能做出这么大一个幻境的，除了琉璃花，实在是想不出有其他的东西了。

顾苒轻轻点头，她和祁念想到一起去了。

“那个人会是谁？谁手上会有琉璃花？”

“如月楼。”顾苒听了他的问题，嘴巴自己就说了出来。

“如月楼？”祁念沉思，“对，昨晚的表演沈寻说与琉璃花的万相有关，看来琉璃花是在如月楼手上。如月楼的楼主是昭仪，她又是花精族的族长，那……”琉璃花是不是在她的手上。所以她才会有那句话。

一顿分析后，两人在房间找了一会儿，发现什么都没有，凶手把现场处理的很干净。祁念试图用符咒去找都找不到一点。

没法，顾苒说，“那我们去如月楼看看。”

“好。”

两人走出门，原本干净的院落变得残败，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顾苒看见小白的尸体，原来它也已经死了。可是它救了他们，因为活人是不能吃死人的东西。

顾苒心里抽痛了一下，轻轻抱起它，与祁念一起找了一块干净的地方把它埋葬了，希望它能够安息。

“小苒，相信它会和小雪一起来生过上幸福的生活。”祁念安慰她。

顾苒点点头，小雪是她之前死去的猫，她很喜欢它。

空气安静了一会儿，顾苒歪头看向祁念，浅笑说，“走吧，去如月楼。”

祁念见她收拾好了心情便不再提。

两人按照原来的路线往回走，在院落的时候，他们看见了那些佣人的尸体。他们也死了，与梦音一样，成了白骨，倒在血泊中。

因为幻境崩塌，原本的模样显露了出来。在正堂顾苒看见了另外的两具白骨，一男一女，面容苍老，但身着华贵，应该是梦凡和梦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