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静静躺在那里一整个昼夜,飞走的乌鸦又飞了回来,停在她的身边,等待着啃食她的骨血。就在一只乌鸦停在她的脸上,想要啄食她的眼睛的时候,她许久不动的眼睫颤动了一下,惊得乌鸦飞起,连带着几只乌鸦飞出去。
柳思茹眨了几下眼睛,周围的环境让她震惊,她记得自己临近考试,连夜学习,只是在书桌上睡着而已,却不想再睁眼已经换了一个地方。她想睁开眼睛看清楚,但眼睛的酸涩实在难以缓解,她只能闭上调整。
不知闭了多长时间,一阵难以抗拒的疼痛在脑中慢慢放大,这阵疼痛好像还带来了什么,膨胀的感觉充斥整个大脑。她捂着头,发出痛苦的哀嚎,在床上翻滚着。
她捶打着自己的头,想让那占据自己的脑海的东西出来,但它还是出现在了柳思茹的脑海。
那个东西叫做——记忆。
记忆出现后,头上的疼痛一点点抽离,柳思茹睁开了眼睛。周围的环境与记忆中一些场景重合,她才意识到,自己魂穿了。
原身也叫柳思茹。是这家的主人方敬月的正妻,一天前被方敬月刚纳的妾室气死在床上,地上的一滩血便是最好的证明。
据悉,方敬月原本只是一个父母双亡的小书生。原身陪方敬月挤在一间小小的茅草屋,一路苦过来,她勤劳肯干,把所有活大包大揽,还日日督促丈夫读书上进、考取功名。
未想她这个人人称道的贤妻,却在丈夫金榜题名后被软禁宅院,丈夫嫌她不解风情,只知道劝谏他读书,又迎了新的女人进门,宠妾灭妻,荒废公事。
新娶的女人叫秦缈缈,整天上门挑衅正妻。方敬月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是一个卸磨杀驴的渣男。
接受到原身所有的记忆,柳思茹不免为她愤慨,一腔真情换来如此下场,这对狗男女真是杀了都不解气。
不过毕竟不是自己的事情,也不是自己历经的痛苦,柳思茹做不到完全感同身受,她现在只想回到现代。
回去的办法未知,她细细琢磨了一阵,按照常理,原身死不瞑目,却被她魂穿,或许回去的唯一途径便是替原身复仇,让原身放下执念。
不过她现在被软禁在这个屋子里,要想活出另一番天地,跟一个有权有势的知州,还有一个受尽丈夫宠爱的妾室闹下去,她是讨不了好的,反而容易被他们气到英年早逝。
原身已经死了一回了,她绝不会再硬碰硬,更不会再内耗自己,活在过去一遍遍地鞭打自己。当局者迷,她这个局外人已经看清,她唤不醒没有良知的人的良心,也感动不了没有心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走出去,离开伤害自己的人。
想定了要离开,柳思茹便不拖延,她先从床上下来。谁想刚下来就腿上一软,整个身体栽倒在地上。
她想起来,原身为了对抗方敬月,绝食了好几天,不过她这样的做法也只是惩罚了自己,方敬月每天和秦缈缈吃吃喝喝,毫不在意,索性也不叫人给她送食物,根本不管她的死活。正因如此,原身死了一天都没有人发现。
要再不吃东西,恐怕她就得再死一回。柳思茹撑着身体站起来,肚子咕噜噜地叫了几声,她扶着墙往外走,硬是撑到了廊前的小门。这扇小门隔绝了她和外界的联系,只是时不时有方敬月和女人的欢声笑语穿过这扇门被原身听到,久而久之,原身干脆连屋门都不出了。
柳思茹懒得回忆这些往事,她拍打着小门,朝外面大喊:“来人啊!再不来人,方夫人就饿死了。”
“来人啊,再不送吃的过来,方夫人饿死了,传出去你们担待得起吗?知州夫人被夫饿死,方敬月,你前途还要不要!”
……
喊了一会儿,柳思茹精疲力尽,靠着墙坐下来,毫无形象地瘫靠着,只有手不放弃地攥成拳锤着小门。
大概过了一会儿,柳思茹听着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便是小门的锁被打开的声音。她朝着门口看过去,没想到来的人不是丫鬟,而是方敬月本人。
方敬月今时不同往日了,以前拖着个饿得消瘦的身子、佝偻着背跟个痨病鬼似的,这一朝权在手,人也养的富态了,面容也圆润有色泽了,负手而立,倒是有那个当官的样子。
方敬月眼里满是对柳思茹的厌恶,他只是微微动了动眼色,旁边的丫鬟便将手上端着的饭菜送到柳思茹跟前。
柳思茹饿急了,这时候还拿着筷子吃饭,已经是她给方敬月的体面。只是方敬月实在不明事理,还在她吃饭的时候喋喋不休:“你这人一向是要强,早点服软不就好了。我又不是不顾及旧情的人,你从前一天忙到晚也就赚几个馒头回来,我这会一天三顿给你养在府上你还不满意?再说了,这会好不容易当官了,正是享受的时候,你一天到晚不是劝我读书,就是让我忙公务,体恤百姓,我烦都烦死了……”
“还是缈缈懂事,会讨我喜欢,我一个大男人三妻四妾、开枝散叶不是很正常吗?你既然生不出来,就应该懂点事,给我找几个美人作陪,而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