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婢女将那大饼一拿出来,柜台前的府医,便用一种稀奇的眼光上下打量着她。
还未等婢女开口,府医便说:“可吃过药了?”
婢女:“???”
好一通解释后,府医才接受了她的说辞,他取了那饼,寻了光源细细看了半晌,片刻后他面色肃穆,问道:“你方才说,这是小姐交给你的?”
“是啊”婢女点点头
“小姐现在何处”
婢女一头雾水,早听说这府医性情怪异,问的话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却不明白这其中道理,但她还是乖乖答道:“小姐方才回府,同侯爷用过午膳,这会该是歇下了”
说罢,府医便着急的起身,喊了药童寻来自己的药箱,顾不得多说上两句话便跑了出去。
婢女见他神色聪明,一时之间也有些紧张起来,手中的大饼有如烫手山芋,她不由得大惊,总不能,这病有毒?
正当府医一路匆忙赶来时,院中已然急成一锅粥,正有下人急匆匆从院中跑出来寻他,两人正巧撞作一团,府医还来不及喘口气,便被拽进了屋里。
床帘已被放下,隐隐绰绰只见人影攒动,白蔻见了来人不禁急切的迎上前去,面上满是担忧之色。
府医朝她点了点头,便提着药箱跪到前边去。
此刻方幼宁面上煞白,额上不停冒出细密的冷汗,她紧紧窝着身子,只觉胃里好似火烧,又好似一大把石子不停研磨,膈应的她想要吐却又吐不出来,她难受的要命,只能死死捂着腹部,眉眼紧闭,硬熬着这样的苦楚,方景回正坐在她身侧,将手搁在她的腹部,不停输送着内力,好减轻她的痛苦,让她好受一些。
他眉头深深的挤出一个川字,听见府医请安的声音,也不曾有片刻舒展,他取了锦被将方幼宁裹在里面后,才让府医掀开帘子上前来。
早已有准备的府医搭脉细细听了一阵,心中大概有了数。
“回侯爷,小姐并无大碍”
府医只觉得这话刚一说出口,冷冰冰的眼刀子就嗖的从四面八方飞了过来,方景回冷漠的看着他,如若不是身旁的小姑娘面色苍白,紧靠着他的身子还在不停颤抖,只怕他早就让人将这不知所谓的府医拉出去大卸八块了。
“你是说,并无大碍?”
方景回伸手揩去她额上的冷汗,她实在疼得紧,已经不知觉的咬着下唇,因为用力过猛,竟隐隐沁出血来,他眸色一沉,伸出拇指按住她的唇瓣,下一秒,便见那贝齿咬上了他的手指。
十指连心之痛,非常人能忍,但方景回却不以为然,他面无表情的拨开她面上被汗水浸透的碎发,淡淡道:“你这双眼睛若是无用便叫人剜了去”
侯爷虽未正眼瞧他,但府医仍感觉虚空中有一把尖刀竖在他的眼前,他瞳孔放大,一时不敢再多嘴,忙从药箱中翻找出一瓶药丸,膝行呈了上去。
“小姐胃疾发作,许是用了些不好克化的食物,又经过些剧烈运动,这才使得腹部疼痛,服过药后便可止痛,将养上三五日便无大碍了”
方幼宁平日里吃用都十足的精细,稍微用的多些便食欲不振,难受得紧,寻常人用过饭后进行剧烈运动也容易腹痛不止,稍作休息便好,方幼宁素来便有胃疾,身子本就比旁人弱些,府医方才见了那饼,料想到她可能会出现难以克化的情况,这才眼巴巴的赶了来,本是要送些消食的丸子的,不曾想情况倒比他预料的要恶劣些。
按说那饼虽是不好消化,观那齿痕,可见用的不多,便是吃着饼又跑又跳,也不至于如此剧烈的疼痛,方幼宁服下药后,情况好转了许多,她渐渐放松了身子,因疼痛而紧绷的眉眼也缓缓舒展开来,疼痛实在损人气血,因而,她方从疼痛中脱身,便渐渐脱力又沉进了黑甜的梦里,这个过程中,她连眼皮也不曾抬一下。
见着方幼宁的情况好转,屋内的众人皆暗暗松了口气,白蔻默默拿了温热的湿帕子上前要给她擦拭身子,方幼宁方才疼得难受,一番折腾想必身上也出了不少的汗。
方景回瞥了一眼府医,起身走出屋内。
府医心中略有些猜想,方才在屋内不好开口,眼见着方景回起身,他也连忙跟了上去。
“小姐平日里吃用一向小心谨慎,将养了这么些年,也养出了些底子,虽说比不得常人,却也不至于如此”
方景回垂眸,闲散的把玩着手中的青瓷茶盏,杯中茶液随着杯体的动作晃晃悠悠,皆说过满则亏,那茶水落到边沿又咻的打个转又转了回去,他就这样默默的瞧着,好像找到了个什么好玩的物件,茶盏在他掌中如活物一般滴溜溜的打转,连半分茶渍也不曾溅落。
府医咽了咽口水,硬着头皮道:“许是此前用了些别的食物相克,或是...”
“你是说,毒?”
周遭的空气瞬间沉了下来,茶盏被重重的按在了桌上,青色茶迹溅落在红木桌上,府医只觉如坠寒窖,除了那重重的砸在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