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景回的病。
这恶疾之说...皇帝大惊,太后亦抬眼瞧了他一眼,心里明镜儿似的,却不打算戳穿他,只好对皇帝道:“景回近日身子确实不太舒坦,便是十个八个民间大夫瞧了也说不出旁的来。”
皇帝虽放下了心,但仍郁闷的不行,待到了那日金銮殿上,太医同民间大夫一同被宣了进来替西宁候诊脉,片刻后,几位大夫皆诊脉完毕,面上都有些惊讶,暗暗瞧了眼西宁候的气色,心里暗自揣摩着。
其中一位道:“侯爷脉象寸脉浮实,左关偏弱,可见难入睡,多梦,易醒,偶现三五不调,止而复作,如雀啄食状,称雀啄脉;如屋漏残滴,良久一滴者,称屋漏脉;脉来乍疏乍密,如解乱绳状”
这一番话听得叫人头疼,皇帝摆摆手,叫他直接进入正题,只见那位大夫顿了顿,道:“草民方才所说,称解索脉,乃将死之兆”
此话一出,朝野震惊,几名言官面色难看,不敢置信的在几个大夫和方景回之间来回打转。
即便是皇帝都难免心惊肉跳,他怒目看向底下的几位大夫,呵斥道:“西宁候如此年轻体壮,何来将死之兆!信口胡言!”
说罢,他抬手志向一旁的太医正,“杜太医,你来说”
杜太医上前拱手道:“侯爷心绪郁结,脉搏偶有停滞虚沉,短期并无大碍,只是,心病难医,长此以往,恐有性命之忧”
皇帝面色颇有些沉重起来,几位言官面面相觑,一时之间竟无言以对。
那一场金銮殿诊脉,西宁候拿了性命之忧施施然的退了场,皇帝下令封锁了那场朝会的消息,几位民间大夫亦被留在了太医院中,三缄其口,便是只言片语也不得传出。
到底心绪郁结是怎么探出将死的脉象的,几位言官下朝后如何也想不通,可惜几位诊脉的大夫都被收进了太医院之中,皇帝再三申斥不得再提此事,他们也不能直接跑到太医院去问人家这好好的怎么就要将死了,几位言官于府中闭门造车,硬着头皮琢磨了好几日也想不出来,于之后的工作更是接连出错,导致皇帝见着他们就心烦,便将当初那带头的几位一贬再贬,贬到连大朝会也没机会上了。
朝中几位大臣虽上过折子劝诫皇帝不要鸡蛋里挑骨头,可皇帝前头听着好好的,后头寻到了错处,该贬还是贬,且有理有据,证据明明白白的摆着,便是几位大人要捞也没法捞,左不过便罢了,如此,此事才将将翻过篇去。
此事之后,‘命不久矣’的西宁候的的确确病倒了,他数次告假,便是连小朝会都不参与了,西宁侯府整日封闭,不见来客,太医们进进出出,面上也是愁云满面,更有人透露,自己曾见过西宁侯府的人出来购置白布,眼瞅着西宁候就要不好了,皇帝面色也颇为难看,偶尔还会在大朝会上看着西宁候空缺的位置发愣,朝堂之上暗潮涌动,这‘命不久矣’之言,莫不是要坐实了?
就在众人暗地里猜测时,整日盯着西宁候府的探子又发回了消息。
西宁候出现了!
告假多日传闻命不久矣的西宁候,今日带了个女子出门,多方势力都沸腾了,暗地里的探子莫名又多了几个,见对方并没有敌意,也好奇的凑在一起八卦起来。
西宁候今日难得坐了马车,上头明晃晃的挂着西宁侯府的标识,半分遮掩也没有。
到了御街上,西宁候先下了马车,后又一转身,从马车里接了个姑娘下来。
嗯??姑娘?!
探子们兴奋了,眼瞅着西宁候将那姑娘护在身后,街上人来人往,摩肩接踵,那姑娘一双大眼睛好奇的不行,左瞧又看,不消片刻就要从西宁候身后钻出来,拽着他这里看看,那里瞅瞅。
西宁候难得的好脾气,便是被她拿着簪子在头上比划也不生气,那姑娘一双笑眼狡黠,探子们跟了他们一路,就没见那姑娘脸上的笑容落下来过。
都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探子,见过这个姑娘的长相便都记了起来,西宁侯府那个远方的表小姐,传闻说要直着进去,横着出来的表小姐此刻走累了,她勾勾手指,便让平日里那眼睛长在脑袋顶上的西宁候甘愿蹲下身来。将她背在背上。
探子们惊呆了,各自对视一眼,当晚,众大人们就收到消息
——西宁候沉迷女色,恐命不久矣!
大人们:......
命不久矣传了好久了,沉迷女色是什么鬼啊!
次日,沉迷女色且命不久矣的西宁候健健康康的上了朝,心情极佳的冲同僚们打招呼,甚至连面见圣上,都难得的给了好脸色。
众大人宁愿相信,这是西宁候回光返照了,也不愿意承认他还是原来那个西宁候。
总而言之,命不久矣的西宁候,沉迷女色的西宁候,以及回光返照的西宁候,并没有如太医诊治那般倒下,他身子日复一日康健,期间甚至还领兵出征打了一回胜仗,对此,太医是如此解释的。
“虽有将死之兆,但也不是必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