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
这日,师与乐正坐在师贻之旁边打坐,忽感天地一阵清气袭来,于是,修为跟玩儿似的又突破了。
“师傅,我是不是,净体八级了?”师与乐挠了挠头。
师贻之本在看书,听到此话,默默放下书本。
”与乐,修炼速度快是好事,但过快也不行,易招来小人的妒忌和陷害。”
这些时日,他亦听到了些风言风语。
说师与乐命门未破十,却一个半月就突破到了净体五级,都是靠师贻之的丹药砸出来的。可天地良心,他什么丹药都没给师与乐。
当年枝惊鹊的修为,可以说是丹药砸出来的,但那是她本就天赋极高,到了后期突破瓶颈才用此方法。
可在旁人眼中,师与乐不一样,她不过一个废柴,甚至比外门弟子还不如,凭什么刚开始修炼就靠丹药砸修为?
对她的脸色自然不如她刚来时,甚至还有冷言嘲讽和假装热情套话的。
师与乐叹息。
人性就是这样。见天才甩自己几百米远、望尘莫及,会心生羡慕和敬佩,但见和自己差不多甚至不如自己的人修为逆袭,却会下意识嫉妒和排斥。
“与乐,今日为师传你隐藏修为的障眼法。你再将这块玉佩随身携带,这上面有为师加持的封印,低于神魂之境的,就无法探查你真实的修为了。”
师与乐如获至宝地收下玉佩,又狠狠夸了老头几句,惹得老头哈哈大笑。
她心中也确实极为感激师贻之。
她好歹三世为人,深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尤其是她这么一个弱到不行的幼童,若是被人知道明明天赋极差却修炼逆天,怕是会招来歹人,惹上杀身之祸。
师贻之传授了隐藏修为的心法和技巧后,师与乐就在一旁专心修炼。未多久,门外传来一个声音:“师傅,徒儿有一困惑,还望师傅能解惑。”
问话的是最为勤学好问的二师兄东方晴鹤。
师贻之双手一挥,门便开了,他面带和蔼微笑道:“晴鹤啊,你近来修为长久未突进了,说说罢,可是遇见了瓶颈?”
“师傅,徒儿心中有一事不明。”
“若已修炼至知运之境,那必然通晓世人之命运。若是旁人倒还好,我只旁观不插手天道轮回;可若是至亲、挚爱之人,我已然提前知其命、料其劫,又如何做到不干扰因果命运?”
师与乐一听,脑子快不够用了。
这么复杂的哲学问题,自己想不通的话,确实应该来问问老师傅。
估计是东方晴鹤遇见了什么事儿,让他在“救”与“不救”之间纠结徘徊。
“晴鹤,你已快悟了。”师贻之深深叹了口气。
“今日你所思之事,亦是为师曾困惑之事。”
老头的笑意慢慢淡了下来,只是保持着嘴角上扬的弧度。想来这个话题勾起了师贻之曾经不愉快的回忆。
“我只问你,若你行于河边小道,见暴雨潮退后,有一鱼被困于泥泞,即将干涸而死,你救还是不救?”
“救,弟子会将鱼放生于河中。”
“若你所见非鱼,而是一被野狼追咬的野兔,你救是不救?”
东方晴鹤此时的眉头微皱,似是在纠结。如果说救鱼是善心之举,此时救兔便是干扰天道。
牛吃草、狼吃兔,正如人吃五谷,四季更替,乃是天经地义。
师贻之见东方晴鹤回答不出来,便笑了笑,又问:“若你碰见的不是野狼兔子,而是一个正在被仇家追杀的人,你救是不救?”
这次东方晴鹤回复稍微快了些,道:“救。”
师贻之反问:“为何救人不救兔?”
东方晴鹤想了下,道:“狼吃兔乃天道,我等不得轻易干涉,但人为万物之灵,其生命不该被随意抹杀,师傅亦一直教导我等不可随意杀生。”
师贻之又道:“你又怎知,你所救之人不是罪大恶极,追杀之人不是来报血海深仇的?若你今日救下之人乃恶人,待他归去后变本加厉杀害更多无辜之人,你又当如何?”
东方晴鹤答不出来。
“世人皆有命运。命乃天定,正如你我的修炼天赋,神柱之上的命门数量在出生之时,便已然定下,无人能改。”
“但运,却是随时在变化的,你的每一个选择、走的每一条路,都会影响着你的运。同样的命,也会因运的走势不同,结局大不相同。二者合在一起,便称之为命运。”
“师傅的意思是,要救?”东方晴鹤思考了一下,轻声询问。
师贻之微微笑了下,并未直面回答,只是说:
“世人命运皆已注定,你怎知,濒死之人遇见了你,亦不是天道所定?既然已被你知晓,你便已是天道中的一环。无论救或是不救,皆是天命所定。”
东方晴鹤的眼神亮了一下,忽然笑了起来,脸上是多日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