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这一只乌鸦迅疾飞入向外大敞的窗门，轻盈掠至手腕上束着黑色丝绦之人的手边，乖巧地用喙在他手臂上轻轻撞了几下。

“说吧，你都看到了什么？”澹台烬随手摸了摸这只乌鸦的脑袋，乌鸦张开尖喙叫了几声，澹台烬不痛不痒地听着，闲闲地思忖。

澹台明朗那一方不肯罢手又是故技重施想要杀他这没什么好奇怪的，而那慕雀，她看起来不太敢动手，不过世上人皆以利益为先，到时她又会如何选择呢？

地上月光淡淡流转，直到流云遮月这一束月光被从窗门收回，旧殿再度陷入阴暗。慕雀在一片黑暗之中摸索勉强回了房，还好这一整个旧殿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不然哗啦啦倒一片的结局恐怕免不了了。

她回到房间躺在床榻上，却辗转反侧怎么也无法入睡。无他，肚子实在空荡荡，她何时挨过饿，在家晚上时候还时不时来点夜宵吃吃呢。逼人挨饿减肥简直人神共愤，慕雀恨恨得直咬牙，然后又瘫倒躺平。唉，这日子何时是个头啊。

这一夜慕雀睡得十分不好，早上起来精神极度萎靡，把脸浸在冷水里半晌才勉强打起了精神。就算挨饿也要早起干活，做侍女就是可怜。

院子里有一口井，井边有一口缸，此时慕雀正在用水桶一点点吊水上来填满这口缸，没有工具辅助，就是单纯用手拉水桶上来，真不愧是坐冷板凳的日子。

她填满了水缸，手也被磨得不轻，还好今天没有衣服留给她洗。端着水盆站在澹台烬房门前的时候，慕雀的双臂还是微微颤抖着的。

“殿下，该起床了，奴婢来服侍您洗漱。”

“进来吧。”里面传出澹台烬的声音。

慕雀端着水盆顶开面前的房门踏入其中。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澹台烬房间里的全貌，比之她的那间也没多几样东西，都是一样的寒酸。

她放下水盆，回首看澹台烬已经在穿衣，自觉上前伺候。一见她过来，澹台烬便松了手，等着她的服侍。

好家伙，这大概是慕雀第一次最为接近这个看起来瘦弱无力实际上很有城府亦能杀人于无形的男主。他的这具皮囊着实漂亮，说不吸引人是假的，不过盛王宫里的人大概都对他那张脸带来的诱惑免疫吧，否则怎么舍得虐待对方，还连带着她一起挨饿。

慕雀低着头胡思乱想了一下，给澹台烬套好上衣后开始整理并封腰。还好这件衣服并不难穿，她一时弄错一些暗扣也很快改正回来了，澹台烬……慕雀偷悄悄瞄一眼上方，对方压根没有瞥下来一眼，应该……没被发现吧？

第一次给男人穿衣服，还是古代的衣服，抱歉，业务并不熟练。慕雀心中摊手。

最后到了系上腰带环节，慕雀双手环过澹台烬的腰部，惊叹这男人的腰简直比她一个女人的腰还来得细，心神微荡间慕雀赶紧拉回神，不对，人家是挨饿熬出来的，她可干不出来这种自虐的事。

两手拿着黑色腰带，慕雀此时却犯了难。她努力回忆着澹台烬腰带打结的方式，没想明白，呃，姑且试一试吧。

没想到伪装干练侍女最后却是败在了腰带上，试了一会儿反倒惹来澹台烬注意，慕雀慢慢抬起头迎上对方低下来的眸子，不由得抽了抽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