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一瞬的永恒是永恒的一瞬
彼岸花开开彼岸,奈何桥前可奈何。
不知从何地起,如火似荼的彼岸花开满脚下,没有尽头不着边际。相传彼岸花只生长在奈何桥边,叶生千年,花开千年,叶落花生,花叶永不相见。
过路的人啊,在红尘中留恋的人啊,就连这小小的花都在对你讲,千年不复相见,不要再心存幻想。
奈何总有所困在尘世中的人,宁愿魂飞魄散也要寻得转世续缘的机会……多傻啊。
宽阔的奈何桥飞架在一条晶莹璀璨的河面上,这璀璨的河水根本想不出到底是什么颜色,只是觉得美丽非凡,像是从天界仙池流下的一汪圣水。
奈何桥上站着一玲珑有致的女子,唯有一袭黑袍与这桥,这河格格不入。
奈何桥上幽魂来来往往,女子抬手递给每一位走过桥上的幽魂一碗河水,看着他们喝下汤去,看着他们从神情复杂,变得目光呆滞。
黑色衣衫下露出的纤纤玉指倒是宛如河水般剔透,或许也是位绝世美人罢,只是美不现旁人。
“我记得凡书里记载奈何桥上的孟婆是个佝偻阴森的老太太,怎么看着也不像啊?”灼阳远远看到了桥上的女子,自言自语的嘟囔。
“凡人形容我这鬼域多半是带了些感情色彩的。既然是死亡的去处,自然每一处都应该是阴森恐怖的。这才能与死亡二字相匹配。”冥王回道。
“虽说只有死亡才能抵达鬼域,但这里又何尝不是新生的来处?又何尝不是重头再来的起始?依我看,冥王,你鬼域,担得起世间最高的美誉,也生的出世间最美的风景。”
任谁能想到灼阳也能说出这一番富有哲理话来,人间客若是听到了这番话不得涕泗横流欣慰至极,谁要是再敢说他的徒弟外强中干,草包一个,他都不干。
“看来这凡书也不能尽信,终归何事都要有个自己的考量。而且孟婆汤根本就不是孟婆熬的!这不就是河水吗。”灼阳颇有这么多年书都白读了的心酸之感。
“孟婆何来如此大的本事,能熬出让人遗忘凡尘的汤呢。”说着冥王施法,一滴河水悬于掌心。“奈河水是千千万万过桥者流下的泪水汇成的。有人悔恨,有人不舍,有人伤心,有人快乐,有人相思,有人离别……就是这带有千万种思绪泪水汇聚成了这千万年流淌的奈河,饮下一碗,便忘了悔恨不舍,没有伤心快乐,不察相思别离……不受七情六欲的折磨,成为一个纯洁干净的婴孩,重归人间。”
“原来如此。”
说着,两人已走到奈何桥边。而清月与清理却行在二人身后。
这一段路,清月好像是故意走得越来越慢,原本三人还是并肩而行,而现在她俩却远远落在了后面。
眼看着清理鬼火的焰色越来越淡,应该是大限将至,恐难再留。
冥王很快察觉到了清理状态,狠了狠心回身对着清理施了法术。清理像是受到了什么力量的拖拽,忽的一下,便飞到了奈何桥上。
就在清理飞走的一刹那,清月发疯似的一边哭,喊一边飞奔过去。
“爹!”
奈何桥边的灼阳眼疾手快,一把将清月锢在了怀中,随着清月脱力,二人一起瘫坐到了地上。
她还是知道了……
“放开我,灼阳!你放开我,放开我啊!求求你!让我送我爹最后一程!”倔强的清月在灼阳怀里不停地挣扎。
灼阳将信将疑,他怕清月追逐清理而去,丢了性命。却还是听话,放开了怀里的女子。
清月没有再上前,而是努力回想着人间的丧葬习俗,她也学着记忆里人们的样子,端跪在地上,脊背直如青松,朝着奈何桥上的清理的方向连磕了三个重重的响头。
或许这场简陋的仪式,不必梁老爷葬礼那样盛大,全城瞩目。但这是她最后能为她父亲做的了。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爹!女儿不孝,未能奉养!”又是三个响头。
“爹!你放心!女儿一定好好活着!”又是三个响头。
清理就飘在奈何桥的中央。光影轮转,恍惚之间,清月真切地看到了阔别已久的父亲,就站在那里,向她微笑着摆手,轻声呼唤她的名字,月儿。就像多年以前,爹爹站在家门口,喊她回家。
清理原本已是一团鬼火,喝不下孟婆汤了。
却见孟婆舀起一碗河水,向空中撒去撒在了清理身上,鬼火渐渐暗淡了下去,朝着桥的那边飞去了。倏忽一瞬,清理消失在了桥边,入轮回去了。
“爹!一路!走好!”又是一记重重的响头。清月的额头渗出丝丝血迹,延着额头滑到鼻翼,唇边。白皙的脸上一行殷红的鲜血流下,甚是惹人心疼。
清理不曾消逝前清月还能装出一副坚强的样子来,毕竟她想让他父亲看到她已经长大了,不再是那个一切都需要父亲操心的小月儿了。他要告诉她的父亲,请他放心,他的女儿能够照顾好自己,过了奈何桥便好好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