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
高中生活有趣也无趣。
做不完的题,拖不完的堂,被主科占掉的体育课,还有偶尔放电影的晚自习。
同学们大多喜欢结伴而行,去打饭或者上厕所这样的小事,也要几个人一起才行。
但江月还是喜欢独来独往,不管是回宿舍还是去食堂,她都是一个人走。
也不是没有人跟示好,跟她说以后搭伴一起走,但她很难去相信别人,也不擅长与人打交道,所以对所有人都是淡淡的。
又一次月考过后,语文课时,老师带着班上的答题卡来发。
语文老师习惯先给没考及格的学生发,他一个一个地叫名字,被点到名字的学生就去讲台上领自己的答题卡。
这对于没及格的学生来说,显然是不太愉快的经历。
大家都跟商量好了似的,头都不抬,匆匆走到讲台上拿到答题卡,就赶忙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继续低着头,做好被批评的准备。
很意外地,江月的名字被点到了。
不止江月自己,连班上的其他同学都觉得有点震惊,因为江月前几次考试都考得很好,完全不像是会考不及格的人。
江月瑟缩着站起身来,往讲台上走去,每走一步都忐忑不安。
“我知道这次月考的题是有点难,分数普遍都不高,但以你平时的水平,也不至于考不及格啊!”语文老师把答题卡递过来,语气恨铁不成钢,“自己好好反省反省。”
江月接过答题卡,看见那红得刺目的89分,她瞬间就低下了头。
等江月快步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老师已经开始发高分学生的答题卡了。
听着老师念出那些分数,再看看自己答题卡上的分数,江月更觉得无地自容。
她唯一能拿得出手的成绩,从这一刻起,好像也不再有了。
发完答题卡,语文老师讲了这次考试全年级的语文情况,末了,还不忘再批评没及格的同学几句。
一字一句都砸向江月,让她抬不起头,让她想钻进地缝里躲起来。
下课后,旷也从前面转过身,要拿她的答题卡:“给我看看。”
江月自然不愿意,压着答题卡不松手。
旷也却固执地抓着她答题卡的一角不肯放:“我不相信你会考这么差,我给你重新算一遍分数。”
就在江月为旷也的这句话而愣神时,压在手底下的答题卡已经被他抽走。
她想去拿回来的,因为她压根不觉得会是分数加错了,她承认自己失败,承认自己差劲。
江月不想闹出很大的动静,只是伸手拉了拉旷也的校服,小声喊他:“别算了,还给我。”
但旷野没理她。
顿了顿,江月又准备再喊第二遍,但她还没出声,旷也就转了回来。
“这分加错了,你考了106!”
旷野的声音很大,周围的同学都看了过来。
“少加17分。”旷也指给她看,“这里,按正确答案你应该得了21分,老师算成4分了。”
那时镇上的学校还没普及机器阅卷,所有的答题卡都是收上去密封后再批改,分数也是用人工来统计。
改卷老师把“21”的“2”和“1”写得特别近,看起来就跟数字“4”一样,这样一来,最后负责加成绩的老师应该也就把原本的21分看成了4分,才会少给江月算了17分。
江月拿过答题卡仔细计算核对,生怕旷也只是跟她开了个玩笑。
加出106那个分数时,一直压在江月心头的难过和不甘,全变成了委屈。
江月再也抑制不住情绪,埋头哭了起来。
她听见旷也说:“别哭,我去找老师给你把分数加回来。”
江月一直觉得自己人缘很不好,她没什么朋友,别人成群结队时,她独来独往,能自己做的事情,绝不向别人求助。
所以她习惯了孤独,也习惯了一个人承受所有。
这好像还是第一次,有人愿意帮她。
-
后来,江月被加错了的分数,得到了更正。
尽管她实际考出的分数并不差,但她从讲台上领回答题卡时老师让她好好反省的那番话,以及她以为自己真的没考及格时的那种慌张,依旧让她心有余悸。
江月下定决心要更加努力地学习。
她没学过什么才艺,没有任何特长,学习是她唯一可以把握住的东西了。
高一下学期的半期考试后,一群人挤在公告栏前看成绩,江月没挤进去,就站在一边,准备等别人看完了,她再去看。
等待时,旷也从人群里走出来。
他走了过来,忽然看向她:“干得不错,就该这样。”
“啊?”这没头没尾的话,让江月一头雾水。
旷也笑着说了句:“要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