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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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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城的秋日极短,转瞬即逝,昭宁宫的枫树刚一变红,天气一下子凉得彻骨。封蘅瞧着瘦削得仿佛只剩骨头的孟椒房,忙请她进屋来,又命菱渡取来手炉,“姐姐近来还是没胃口吗?还是那些宫人又……”

孟椒房连忙摇头,唯恐封蘅迁怒于人,“与旁人无关,是我自己不上心,这副残躯病体不过是风中蜡烛,无可救药罢了。”

“姐姐怎么这么说。”封蘅感慨,“眼下正该是最好的年华,那件事不过是个意外,谁也怪不到姐姐身上,姐姐就算不为旁人,只为了自己,也该向前看,若沉溺过去,岂非白白虚耗了青春?”

孟椒房垂下头去,不再言语,卑微听训似的。

封蘅有些自讨没趣,她知道自己没立场说这些,可她更见不得孟椒房如此自暴自弃,闲言碎语永无宁日,若一味当了真,岂不是把自己囚住了。

孟椒房究竟在在意什么呢?封蘅想不明白。

“姐姐……”她又低叹一声,不知道孟椒房听进去多少。

“总之……多谢你……”孟椒房是专门来向她道谢。她既感激她主持公道,却不肯言自己半分委屈。

“姐姐这是哪里的话,你我平日虽不甚来往,我倒是记得进宫那日在宫门口遇见了姐姐的妹妹,那孩子……”

封蘅话还没说完,孟椒房站起身来,有些慌张,“叨扰良久,我先告辞了。”

封蘅只得把话咽回去,亲自将孟椒房送上鸾车,嘱咐她身边的宫人好生侍奉。

岚风瞅着孟椒房风一吹就倒的背影,说起韩冬儿愈发丰腴来,“可惜了昭仪这一番苦心,依奴婢看,毓福宮夫人才是宫里一顶一想得开的。”

“算起来快到她生辰了。”封蘅记起来,“韩姐姐和公主是同一天的生辰呢,如何不厚此薄彼,才真叫人伤脑筋。”

岚风笑了,“那位夫人抱怨陛下不重视她,也不避讳人,更不怕传到长公主耳朵里。”

封蘅笑了笑,没再接话,待回了寝宫,乳娘抱来拓跋禧,她拿着摇铃与他玩闹片刻,又思及孟椒房,她总以为自己多主动些,不求以心换心,总能亲近熟稔些,如今倒显得她过度热情没有边界了。

“崔灵染死了。”菱渡走上前来,向乳娘使了个眼色,待乳娘带了小皇子离开,才低声说,“尸身还停在寺里,公主知晓了说她可怜,派人收殓了。”

封蘅讶异地望着她,“怎么会……”

“寺里的僧人说是夜里吞金自尽的。”

“她忍耐日久千方百计只为找到常敏,如今好不容易知道生母下落,怎么可能吞金自杀?”封蘅额头沁出冷汗,又问,“那常敏呢?常敏还活着吗?”

“常敏确实在皇陵,只是……她疯了……”

封蘅越听越糊涂,“她是为崔灵染疯的,还是被人逼疯的?”

“抱嶷的儿子奉锦说,打崔敏来皇陵就痴傻不认人,后来就疯疯癫癫的,天天说自己看见了常太后。”

“还有一事。”菱渡压低了声音,“奴婢在太华门遇着了冯修大人,是为沈文秀入宫,听大人提及,陛下有意礼遇沈文秀,诏命由封大人往去游说呢。”

“爹爹?”封蘅攥紧了手里的帕子。

“冯煕大人极力举荐,言大人是儒臣,深谙汉人之道,又是未来国丈,最是合适不过。”

后来,封蘅归家,封辙言及陛下恩遇,她只当沈文秀炙手可热,拓跋弘也乐得借此封赏数人,就连冯家也想分着一杯羹,由此讨好拓跋弘罢了。

或许当时形势如此,冯家既要摆出高傲形状,又借封家彰显不输于皇帝生母一族的恩幸。

她隐隐觉得,如此烈火烹油般的恩宠实在令人不安,只是这样的忧虑,她对谁也说不出口。

夜里,拓跋弘来了,络迦从食盒里取出一盘乳饼来,拓跋弘摆弄着手里的珠串,“长乐王妃亲自做的,朕尝着甚好,想着你定然喜欢。”

封蘅接过,咬了一口,奶香浓郁,拓跋弘又说,“夜深了,也别多食。”

她自然听他的吩咐。

拓跋弘看上去心情甚佳,也不知有什么样的喜事,封蘅刚把床帐放下来,正思索着,果真他就忍不住同她说,“昙定家的夫人生了个粉雕玉琢的女儿,正好舅父也在,朕就与他约为婚姻,待禧儿长大了,就让他们亲上加亲,如何?”

封蘅这才明白他缘何如此高兴,昙定是元皇后弟弟李嶷的长子,她只在家宴上有过一面之缘,对儿女婚事她倒不甚在意,前些时日拓跋弘还有意她那小侄女,如今又变卦了,只是李嶷是冀、青二州刺史,又是征南将军,缘何突然回到平城。

“舅舅怎么回来了?”

“自然是为下月的手铸金人大典,他时常问起你,说舅母记挂着你呢,朕特意召他提前回平城。”拓跋弘瞧着她,“说起来你整日里忙前忙后漫不经心的,究竟学会了不曾?”

“陛下惯会叫人紧张。”封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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