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玄(六)
这下子,李氏一党彻底坐不住了。
“陛下三思啊,陛下!”
“陛下万万不可,这简直就是胡闹啊!”
“自古以来哪有女子干政的啊!”
涂山玉却油盐不进,直接说:“三思个屁,胡闹个菜。”
朝臣又愣住了。
他们的陛下在骂人?
就连白影也不由得多看了涂山玉几眼,毕竟涂山玉说的最多的就是“滚”这个字,一向不屑于骂人和别人争论,如尽可算是让白影开了眼界。
“陛下……你……”
涂山玉却大步走下丹陛,随手抽出身边金吾卫腰间的长剑,那长剑指着朝中的一些臣子,寒光咧咧,剑光映照在他们的脸上,吓得练练后退几步,嘴里还不忘记问:“陛下,你这是做什么啊?”
涂山玉却缓缓一笑,露出两颗可爱的虎牙,看着竟然是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朕听说,文臣死谏,各位肯定是我大周最忠心的臣子,想必马上免不了一哭二闹三上吊,朕脾气不好,到时候肯定心烦意乱,既然如此……”涂山玉手里的长剑自晋国公为首的大臣头上划过,“你们谁想阻拦,就自己撞这剑上,少说废话,看看最后撞死几个,会让朕回心转意。”
白影在旁边淹了口唾沫,忍不住赞叹:“不愧是你。”
这场景让白影想起来涂山玉将三大门派老家给拆了,然后又在城门外将那些人暴打一顿的事情了。
这很涂山玉。
这谁还敢说话啊?
一哭二闹三上吊已经不适用了。
这种事情获益最大的就是华木栖为首的保皇党,所以他们自然不会阻止。反观是晋国公这边,涂山玉是铁了心的要华木栖插手朝事,自己手底下的人死一个就少一个,要是真一头撞这剑上死了,简直就是得不偿失。
涂山玉似乎有些不耐烦,将那剑往地上一砸:“各位忠臣怎么不吭声了,这剑就在这里,正好缺个祭剑的。”
众人不由得打了个哆嗦,没有人敢上前说话,更别说去触霉头。
涂山玉满意一笑,那剑就扎在大殿上,然后转身去找华木栖,涂山玉再次和华木栖站在一起:“既然没人反对,那就昭告天下吧。”
说着,涂山玉指着兵部尚书也是华木栖一派的人道:“苏爱卿,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办吧。”
苏烈连忙跪下受命,这件事情也终于算是告一段落了。
回去的路上,就连华木栖也不由得对涂山玉刮目相看。
“陛下今日很冲动。”华木栖道。
涂山玉却一脸的不在意,看着眼前的花,摘了不少,自顾自地将那些花编织成一个花环,高高兴兴地带在华木栖的头上。
看着依旧面不改色看着自己的华木栖,涂山玉还在笑:“这不是理所当然吗?相父走了,你是相父的女儿,子承父业,你做丞相不是应该的吗?而且我这皇位也是我父皇传给我的啊。”
华木栖看着天真率真的涂山玉,心里一紧,终究是什么也没说了,只是转移话题道:“陛下今年十五岁了,过几年就该亲政了。四书五经,文韬武略,这些该学的也不知道学的怎么样了?”
原本还挺开心的涂山玉立马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往日顽劣,不曾熟读,君子六艺也不曾会。”
这全是意料之中,不过没关系,华木栖还有很长的时间去教涂山玉这些东西,看着涂山玉并没有抗拒,华木栖便提议:“陛下若是想学,臣这便请名师入宫来辅佐陛下。”
涂山玉自然是应下:“好。”
华木栖态度逐渐软化,看着势头,想必用不了多久涂山玉就能真的打动华木栖。
至于策论,涂山玉无所不通,但毕竟如今她是姬光羽,只能藏拙。于是进度说不上快,却也不能说慢,正好保持在一个中上水平。
华木栖对此也很满意,如今的华木栖也算是过的风生水起,有了皇帝的首肯,华木栖白日处理奏章,顺便和太后作对互怼,闲时便来监督涂山玉学习。
这日子对于涂山玉和华木栖可谓是滋润,对于野心勃勃的李氏一族却是煎熬,李锦芸每日看见穿着官袍的华木栖游走在臣子中间,那眼神恨不得啖其血吃其肉。
就这么到了太后寿辰,李氏终于是忍不住下手了。
宴会之上,歌舞升平,那绝美的舞女举手投足无不是娇柔妩媚,一颦一笑皆是勾神摄魂。
如今皇室就涂山玉一个独苗苗,李氏自然是拿涂山玉没有办法,以前涂山玉听话,他们不介意捧着涂山玉,可是如今涂山玉被华木栖迷了心魂,太后自然不会坐以待毙,这场宴会说是寿宴,其实是奔着涂山玉去的。
穿着凤袍和涂山玉坐在一起的华木栖自然也明白,不过到底是没将这一切放在眼中。
涂山玉自然不会如同台下那群把眼睛看直的男人,那眼神坦坦荡荡,清明端正,毫无非分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