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玄（九）

这几日，涂山玉被明雪迷的颠三倒四，热火朝天，所有人都是看在眼中的。

华木栖和涂山玉出了名的帝后情深。但是自从明雪来了以后，涂山玉对着华木栖的态度一度低迷。

涂山玉蛇毒未清，涂山玉上朝带着明雪也有了名头，华木栖穿着朝服，站在文官首位，看着被明雪扶着匆匆来迟的涂山玉，眉头微皱：“陛下，这里是朝堂。”

涂山玉一愣，但是依旧解释道：“朕知道，这不是余毒未清，雪儿担忧朕的身体，这才跟着来的。”

华木栖：“明雪姑娘可以在殿外等候。”

涂山玉皱了皱眉，显而易见地不开心，看着华木栖的眼睛也多了些不耐烦。

旁边的晋国公见此连忙打起来圆场：“皇后啊……”

华木栖冷冷打断：“如今我不是皇后。”

晋国公一噎，然后打着圆场：“华相，明雪姑娘也是担忧陛下龙体，下不为例下不为例。”

“呵。”华木栖这才作罢，但是经过这一个小插曲，朝堂的气氛也开始变了，众人心里也有了思量，这华木栖怕是要失宠了。

毕竟五年了，皇帝长大了，该亲政了，可是这华木栖却不放权。而且这华木栖既不是绝色美人，又过于强势不肯服软，遭到厌弃也是迟早的事情。

于是整个早朝气压很低，华木栖和涂山玉两个人也是鼻子不是眼睛，肉眼可见的冷漠。

而涂山玉回到自己的住处，当场就气的将手里的奏章全部砸了，明雪吓了一大跳，正准备说话，却见华木栖从外面走了进来，冷淡的眉眼扫过地上散落的折子。

华木栖弯腰将那些周章捡了起来，然后看着一动不动地明雪，呵斥：“还不下去？”

明雪连忙退下，目光不舍地关上了门，明雪走了，其他的侍女也不敢多加逗留，纷纷离去。

等人走了，涂山玉这才收敛了火气，然后弯腰去帮华木栖捡折子，轻声说道：“没吓到姐姐吧？”

“怎么会呢？”

华木栖看着涂山玉担心的模样，想要像以前一样摸摸涂山玉的脑袋，却发现涂山玉早已经具备一个成年男子的身高，不仅生的面如冠玉，就连身高也高出她太多，华木栖手僵在那里。

涂山玉笑着弯下了头，华木栖一愣，随即推开了涂山玉的脑袋：“陛下无需向任何人低头。”

涂山玉一脸遗憾：“那可真遗憾，姐姐下次可就摸不到了。”

华木栖忍不住掩面笑了，插科打诨过后，华木栖忍不住询问：“那明雪可还老实？”

涂山玉目光闪了闪：“她想要朕死。”说着，涂山玉指着屋里的香炉道，“我平时喝的药看起来没什么问题，可是和这屋里的熏香混在一起，就是剧毒。过不了多久，大概就会传出我病重的消息了。”

“红玉的孩子……”华木栖其实思量众多，倒不是她反对涂山玉宠幸女子，只是红云这腹中胎儿要是个男孩子还好，若是个女孩子，太后必然要偷龙转凤，未来皇嗣可能会受到危险。

那孩子毕竟是涂山玉的第一个孩子，总要护孩子周全才是。

涂山玉道：“红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但我定然会保孩子平安。”

华木栖一惊，猛地抬头看向涂山玉，只见涂山玉一脸的不自在：“孩子是……”

这也是华木栖没想到的，涂山玉竟然自己给自己带绿帽子。

涂山玉讪笑，低着头不说话了。

华木栖干咳几声，见此也没打算再问下去，而是道：“陛下打算接下来该怎么办？”

涂山玉：“我要是病重，那晋国公下一个目标怕就是姐姐，所以我是这么想的……”

那一天，听说鹣鲽情深的帝后二人在房间里大吵一架，华木栖气急摔盏，碎片溅起，竟然伤了龙体。

涂山玉更是吵着要废了华木栖中宫之位。最后是皇帝身边的太监三喜将二人劝了下去，可华木栖性子倔强，硬是说自己没错，两个人谈崩之下，华木栖竟然带着人自己打算启程回宫。

短短一月，闹得人仰马翻。

如今华木栖的人走了，剩下的人不足为惧，晋国公就连走路也轻快的几分，更别提涂山玉一直在养伤，那处理朝政的担子自然就落在了晋国公身上了。

——

涂山玉的病越来越重，醒着的时间越来越少了，倒是把三喜急坏了，明雪在一旁装模作样的伺候，忧心忡忡地抹眼泪，其实心里面巴不得让涂山玉赶紧死。

明雪这一日又伺候涂山玉喝药，涂山玉如今骨瘦嶙峋，那还有昔日里半分的姿态，明雪红着眼睛道：“是明雪无能，竟然让陛下病重至此，陛下请赐我一死！”

涂山玉牵着明雪的手，一脸的心疼：“明雪啊，咳咳咳。”还不等涂山玉说出来一句完整的话，涂山玉就撕心裂肺地咳嗽起来，她靠在床栏上，满心满眼的疲倦，“这不关你的事情，你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