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李瑞安一大早收拾好行李，租了马车去燕城的洛河渡口，然后乘最早的一趟商船北上。不知道柏霁明说的是真是假，但李瑞安决定早日入京，准备皇上的贺礼。顺便错开柏霁明的路程，若与柏霁明呆在一个船上，李瑞安觉得自己要夭寿。

早上，平西侯夫人照常去看望侄儿时，才从侄儿口中知道，李姑娘已辞别，然后便得到了李姑娘是大长公主的长女的消息。平西侯夫人想到大长公主的经历，还有李瑞安的低调行事，心情复杂，恍惚地离开柏霁明房间。

一日后，柏霁明和平西侯夫人也启程出发，待在船上安顿好，柏霁明便开始写燕城差事的公文，被平西侯夫人瞧见，勒令一天只允许两个时辰办公，其余好好休息。

李瑞安平安到京后，已是半个月后，直接先去了前掌门明空大师所在的紫虚观歇下，第二日上午，被明空大师身边的清缘叫起床吃饭。

对李瑞安来说，穿着门派衣服的明空大师如师父掌门一般亲切，一见面就去了生涩和不安。李瑞安无精打采地耷着脑袋坐在饭桌旁，明空大师只含笑地看着她，虽慈眉善目，但从动作中也能看出明空大师的利落，“打起精神，吃点东西，都两餐没吃了。”

“师祖，坐船可真累啊，下了地面，感觉地都在晃动。”李瑞安如在师父前一贯撒娇，看着面前的美味佳肴，甚是高兴，在船上啃干粮的日子终于过去了。

“先吃饭。待会儿皇上会派人来接我们入宫，你要饿着肚子进宫吗？”

待李瑞安吃完饭，明空大师才说，“瑞安，你送过来的雷击木，我已经帮你处理好了。五日后，正是皇帝生日，你将它作为贺礼呈上吧。”

李瑞安歪头思索，“也好，多谢师祖，正好我愁贺礼呢。”

明空大师摇头，又拿出几张纸，“雷击木的使用说明，我也写好了，你把它抄下来，一并呈上去。”

“还要这样啊，师祖，要不要我把它雕刻好再送上去，光送根木头，会不会有些奇怪？”李瑞安接过纸张，顺口道。

然后仔细看，能涉及到方方面面，师祖都一一写好了，“师祖果然细致。皇宫里的能工巧匠多着呢，让他们费神去，就我那技术，浪费木头。”说完贴身收好，正式行了一个大礼，“多谢师祖。”

明空大师用手点了点她头，“你这活泼性子，明净该是很头痛。”明净是现任掌门的名号。

先前叫自己起床的清缘端着小树苗进来了，放在桌上，便告退了。明空大师把小树苗移到中间说：“这李子树很有佛缘，才五百年便渡劫化灵，很难得。我昨天晚上检查了一番，中途它醒过一次，灵力不够就又入睡修炼了。”空明大师拿出两颗棕色果核递给李瑞安，待李瑞安伸手接过后，继续道：“这是它之前用叶子包裹的东西，一颗佛舍利两颗果核，它收回了佛舍利，两颗果核送给你，说感谢你的救命之恩。”

李瑞安闻言便知道这是那两颗李子的果核，仔细端详了一下，放在桌子上，直言，“师祖，我用不上。你看师门用得上吗？把它们种在山上也行。”

两人就李子果核的去向讨论一番，师祖说这李子果核或有它用，最终让李瑞安收下。李瑞安防止自己弄丢，决定编个手环戴上。然后又讨论了一番小树苗，得出小树苗现在只是化灵，有自主意识可以移动，但还不能化形，还得再经历一次雷劫。

李瑞安对化灵的小树苗是否可以说话甚是感兴趣，便开口问了。师祖表示，小树苗有意识可以传递，但它灵力不足，还得修炼几百年，真正开口说话要等化形之后。李瑞安有些失望，便让师祖带回师门，师门灵气尚可，是小树苗修炼的好地方。这次，师祖没有拒绝，小树苗呆在人间修炼注定多灾多难，幽篁山对它来说是一个不错的地方。

然后两人便坐等着皇宫的马车来接。李瑞安坐着发呆，思绪便不自觉飘远了，回忆起自己的过去。

李瑞安上辈子出生在村镇上，排行老二，家里还有一个姐姐和一个弟弟，和爷爷奶奶住在一起，一般贫穷的家庭活着一般普通的人生。读书时曾有幸遇到几位高风峻节的老师，便还在懵懂的年纪，就从她们身上学到了坚韧独立。在贫瘠缺乏娱乐的小镇，读书生唯一关注地和被关注地便是学习，她也从最喜欢的语文老师身上，学到了挺直脊背，这也让她有些独特，有些人会不自觉地喜欢她，也有些人会莫名地讨厌她，但大多是不打扰她。不过，总的来说，这些都与她没关系，因为她的气质和品德，她多是独自一人，于是，学校里的风风雨雨，高中生的恩怨瓜葛与她生来就好像有一条沟堑似的，日子反而如白开水一般平淡只剩学习，以及也有些不懂人情世故。

随后，和学校的绝大部分同学一样，为了考中大学，因为学校往年文科平均高出理科五六十分才能录取，由班主任统一规划学理科，幸运地成为学校里几十名理科生几名文科生考中大学的一人，虽是普通大学，但于这个学校已是近几年难得的成绩。李瑞安来到了繁华的大都市，在入大学后，家世贫穷和沉默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