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病的温暖
不知道她有没有找到老师。
外面阳光和煦,莺歌燕啼,她没感受到任何的美好,感受到只有痛楚!
再过了一小会儿后,邝燕急冲冲地跑回来了,有点无措,“小栀我没有找到老师,老师都还没有来,我给你在后门的那个小卖铺买了“预防药”,你吃一下看看可不可以止住肚子痛……”
北栀抬眼,看着邝燕着急地撕开透明塑料包装袋,把里面的“预防药”倒在手上。
所谓“预防药”,其实是一些淡黄和白色的小糖果,圆圆的,像缩小版的乒乓球,吃起来甜甜的,带着清凉的薄荷味道,和去卫生院打疫苗时医生发给她们吃的“预防药”的味道是一样的。
可是,她这是肚子痛……
邝燕想着“预防药”毕竟也是药,没准能止住肚子痛。
北栀伸手接过邝燕递过来的预防药吃了,清凉的薄荷味道在嘴里弥散开,甜甜的,舌头凉凉的。
这个被她们奉为神药的药丸没让她肚子的疼痛得到缓解。
北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邝燕,你去看一下我爷爷还在不在路口等车吧,我肚子还是很疼……”
她想自己才在教室里呆了十多分钟,如果爷爷还没等到车的话,可能离校门口不远。
邝燕把手里的“预防药”放在桌子上,急冲冲地跑出门去找人了。
一口气跑到校门口,邝燕没看到北老师的身影。她又顺着回去的路再跑了一段距离,这才看到了不远处将要坐车离开的北老师。
在她手舞足蹈,大声呼喊下,北老师终于注意到了她。
邝燕赶紧跑了过去,把栀栀肚子痛的事情告诉了他。
多亏了邝燕,北栀在教室里没躺了一会儿,就看到爷爷赶回来了。
爷爷看她疼得一张脸煞白,没敢耽搁,赶紧带她出门搭了一辆摩托车去了大姑姑家,找大姑父的三弟看病。
医生说她这是肠胃炎,有点严重,要打吊瓶。爷爷没办法在这里陪她,付过医药费叮嘱大姑姑照看一下后就赶回学校上课了。
北栀在大姑姑家里打了四个多小时的吊瓶,期间,大姑姑待在家里没有出去干活,虽然也忙里忙外操持家务,但从来没忘记照顾她。
又是帮她倒水喝、举着吊瓶带她上厕所,又是给她熬粥做饭,准备水果零食。
朋雨朋雪在旁边乖巧地坐着,看到针要扎进北栀手背的血管里时,他们就捂着眼睛别开头,等到针扎进去贴上胶布后再回过头来,皱着眉担心地问她疼不疼。
北栀摇了摇头,“有点疼,没有屁股针疼。”
朋雨低下头给她吹了吹,奶声奶气地安慰她说:“姐姐不疼,我给你吹一下。”
“我也给你吹一下,吹一下就不疼了。”朋雪也凑过来很小心地给她吹了一下手背。
温热的风拂在手背上,有点痒,针扎进去的地方还是有些痛。
不过,北栀突然觉得很温暖。
虽然生病了人会不舒服,但可以得到很多人的关心。
“姐姐,还痛不痛?”朋雨和朋雪睁着圆圆的眼睛懵懂地看着她,圆嘟嘟的脸颊带着两团坨红的婴儿肥。
“不痛了。”北栀捏捏他们的婴儿肥。
朋雨朋雪一边跟她咿咿呀呀说着话,一边数着点滴,看见吊瓶里的药水快空了,就跑去叫三叔换药。
村里有孩子在门口叫朋雨去捉蝌蚪,朋雨犹豫了一下,跟北栀说自己捉完蝌蚪马上就回来,然后就拿上了两个塑料矿泉水瓶跑了。
等他回来的时候,透明的白色塑料瓶里装满了水,初夏的阳光从木格子窗户照了进来,给瓶身镀上了一层淡淡的柔光,黑色的小蝌蚪在瓶子里游来游去,摇头摆尾,像小鱼一样。
另一个塑料瓶里装着的则是一些色彩鲜艳的金龟子,有外壳是铜绿色的,也有茶色和红色的。
它们从瓶底顺着瓶壁不断往上爬,快爬到瓶口时被朋雪晃荡几下又掉了下来,接着又不放弃地往上爬,反复几次都是这样。
北栀有点好奇,问他从哪儿抓的蝌蚪和金龟子。
“蝌蚪是从村前的田里抓的,金龟子在旁边的樟树林。”朋雨有些兴奋,“姐姐你想去吗?我带你去!”
“姐姐还要打针呢!”朋雪指了指头上的吊瓶。
“等我好了再去抓……”
朋雨把金龟子从瓶子里挑挑拣拣倒出两只来,自己拿了一只,分给朋雪一只,然后拧紧瓶盖,把瓶子里剩下的递给北栀,“姐姐你先帮我拿着。”
接下来,朋雨和朋雪拉开木柜的抽屉,找出缝补用的丝线,扯了几根丝线小心缠绑住金龟子的脚后,把它们放在地上。
金龟子一放在地上,爬了会儿就从硬壳下伸展出黑色的翅膀,像遥控飞机一样颠颠晃晃地从地面上飞起,发着嗡嗡的声音,在屋子里横冲直撞地乱飞。
朋雨和朋雨扯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