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蒋殊拿出件泛着金光的令牌高高举起,声音微冷:“周副将,看看这是什么?”
周田安双眼一往右撇,嗤之以鼻,未曾想身周的人“哗啦”跪成一片。他再转头定眼一瞧,怔愣在当场,抬手拍脸,直到微微地痛感传来。
他吞咽下口水,正与蒋殊视线对上,膝盖一弯,跪倒在地。低头俯首间,一股不可自抑地冷意攀上他的后背。
怎会如此,蒋殊怎会有金昭令?
他不自觉想到之前种种与蒋殊作对的行为,感到几分害怕。
很快他又镇定下来,蒋殊不过一介孤女,就算有金昭令又如何?
不过徒有其表而已,不能拿他怎么样。
蒋殊收回金昭令捏在手中,堪堪到周田安身前停下,语气中略带几分玩味:“周副将,圣上承认无害的机械假肢,你偏多有质疑,所以,你是在质疑圣上决议?”
周田安跪地身体僵硬,撑在地上双手猛地攥紧。质疑圣上,这顶帽子他怎么担得起!
他咬咬牙,面上堆笑仰面:“蒋姑娘说笑,我对此没有丝毫质疑,只是好奇多问两嘴,多问两嘴。”
其他人早已悠悠站起,只余他以这种屈辱地姿态跪在蒋殊身前。
他一只腿抬起,正欲站起,就听到蒋殊语气淡淡:“我可没觉得周副将只是多嘴问问,如若周副将无心冒犯圣上,想必定会表露诚心。”
周田安面上表情几乎快维持不住,目光阴狠,又看到她手上把玩的金昭令,话头软下来:“不知如何算表露诚心呢?”
蒋殊挑眉俯视周田安,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双手背于身后,微微俯身:“想必周副将定然恭敬圣上,不如在这空地上跪两个时辰,以来洗脱刚刚对圣上的不敬。”
周田安咬牙,眼中几乎要迸射出凶光,他能说不吗?
他低头垂眼,敛起面上神色,只剩下眼中凶意,从喉中滚出地那句“是”随风荡入蒋殊耳中。
蒋殊勾唇,眼中一片冰冷,余光撇到林平殷走来,心中知晓他要前来解围。
是以她一个转身,招呼林昭、郑乐一同将机械假肢搬入她帐中。
曹内侍在远处目睹这一切,神色淡淡,他抖抖两下袖子,转身欲回。
身旁小黄门大着胆子提醒道:“总管,咱们不帮周副将一把吗?”
曹内侍瞥他一眼,抚了抚鬓角:“不用,得有人帮咱们吸引注意。”
另一边,郑乐抱着假肢跟随在蒋殊身后,三步并两步,微微俯下身子,凑近她说道:“蒋姑娘,这金昭令不是只能让你在西矿城...”
她转头冲郑乐翻个白眼,压低声音说:“周田安又不知道,那我不能框他一下?大不了以后就不用了呗。”
郑乐嘴角抽了抽,直起身子,正色道:“反正无论怎么样,你现如今已经不是那个任他宰割的孤女了。毕竟,”他视线落在蒋殊手上的金昭令上:“皇上如此看中你。”
蒋殊眉眼间却未见一丝笑意,嘴唇轻抿,淡然将金昭令放入怀中。
就因北金皇帝如此看中,她才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
*
月色高悬,蒋殊揉着肩膀,转动胳膊走出军帐,这几日她给军营中所有残肢者装上机械假肢,每天几乎要忙到后半夜,要说不疲惫那是假的。
她转动自己的脖颈,放松下肩颈肌肉,一扭头看到林平殷背手站在帐前,眉宇间是化不开的凝重。
蒋殊默然,其实就算这几日她日日在营帐中装机械假肢,也能感受的军营中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氛。
最直观的感受,林昭等人自从回到军营后几乎未曾在她面前晃悠。
练武场每日也是喊声震天,全军上下好似都在紧绷着一根弦。
但她不明白,上次已经胜过一次,怎么对宋寅再次开战,军中反倒无一丝振奋,反倒是焦虑逐渐蔓延?
想到这,她缓步走到林平殷身边,背手站在他身侧,抬头望月:“林大将军愁什么呢?”
林平殷头也没转,淡声回到:“将军还能愁什么?愁打仗呗。”
蒋殊嘴角抽了抽,询问道:“与宋寅对战压力这么大吗?我记得上次明明是大胜宋寅啊。”
林平殷抬手按按眉心,白日里未曾在众人面展示的疲惫,在黑夜映照下攀上他的眉宇:“上次并非是宋寅的主力部队,并且他们一位统筹的副将——”说到这,他瞥了蒋殊一眼:“在战场上被你杀死了。”
“!!!”蒋殊猛地抬头看向林平殷,脑海中划过穿越而来第一日的画面,该说不说,这事可真巧。
接着,林平殷叹出口气,对战宋寅的忧虑,他不能跟将士们吐露分毫,遇到蒋殊倒是有个倾诉的出口:“自从宋寅新一任帝王上任以后,宋寅国力每年上涨。北金势弱,宋寅军队还多了几乎称得上是所向披靡的重剑骑兵队。”
“与宋寅主力一战,情况不容客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