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斥候宣读圣旨，对守边军进行封赏后。

目光一扫，询问道:“不知哪位是蒋姑娘？”说着从袖中掏出另一份圣旨：“圣上特对蒋姑娘另有封赏。”

林平殷往身后一瞧，视线精准落在藏于将领后的蒋殊身上。

眼中弥漫上笑意，下巴朝那一努：“那呢。”

蒋殊缓缓起身，在众人瞩目下行至斥候身前。

斥候打量蒋殊两番，面上堆起笑意，抖抖手中圣旨，展开念道:“奉天承命，皇帝诏曰。

蒋氏女，蒋殊，上掌精湛之术，以败敌军之师。所做之行利国利民，所谋之事守国卫家。特封熹仪郡主，食邑五千户，郡主府一座，金银珠宝若干。

钦此。”

如此封赏一下，军中皆静默一阵，直至蒋殊有些懵地接过圣旨，目露迷茫。

林昭却冷不丁来了句：“这品级，直接比我高了整整一级。”声音中颇有几分幽怨，仔细品味还有几缕委屈。

“那我能像你一样号令军中前锋队吗？”蒋殊不太明白品级的含义，转头疑惑问道。

林昭嘴角抽了抽：“不能。”

她啧一声，仍不死心：“那我能像你一样凭借副将令，调动当地军队吗？”

“不能。”

蒋殊把圣旨卷好，双手拿着，交置于身前：“那这个郡主的品级有何用？”

林昭略一皱眉，思索片刻，试探说道：“彰显身份？”

蒋殊轻嗤，没有实权的身份有什么好彰显的？

眼看气氛就要冷场，林平殷以拳置于嘴边，轻咳两声，问道：“不知圣上可还有何吩咐？”

斥候面上笑容分毫未动，恭敬答道：“回大将军，陛下着将军布置过边防后，协林副将，熹仪郡主和众位将士们，回京复命。”

林平殷眸光一闪，不动声色地招呼斥候往主帐中走去。

主将一走，气氛立刻活跃起来，几名将士凑上前去：“恭喜蒋姑娘！”

“我就说嘛，蒋姑娘这样的人以后必成大器！”

“我自从见到见到蒋姑娘第一眼起，就知道她注定不平凡！”

众人叽叽喳喳地吹捧和奉承，蒋殊礼貌含笑回应，余光中她看到周田安站于人群后，目色沉沉地看向她。

她微微颔首，双眉挑起，双目直勾勾看向他，嘴角扬起的弧度满含挑衅的意味。

周田安目光定定，后槽牙咬紧，置于身侧的双手紧握。

不过修了个假肢而已，就被封为郡主，从一品的品级比他在战场上厮杀，高出整整一级。

一介孤女，究竟是什么入了圣上的眼？

*

是夜，监军帐中。

曹内侍一手中捏着白日斥候从军中带来的信，另只手撑在桌上，按揉太阳穴，双目微阖。

周田安稳步踏入监军帐中，神色间已然没有当初的倨傲。他双手抱拳，施以军礼：“曹监军，传我何事？”

曹内侍不动声色打量他一番，见他如今低眉垂眼的样子，无声扯扯唇角，缓缓开口：“今日有京中来信。”

话还未落，就见周田安眼睛一亮，他按下心中讽意，复又阖上眼：“京中那位让咱们拉拢蒋殊。”

果真不出他所料，周田安震惊中满含愤怒的声音响起：“什么！？拉拢蒋殊？”

曹内侍心中暗叹一声，抬眼看着周田安：“是，蒋殊如今在圣上心中，是不可多得的能人。”

“是又如何？”周田安目露凶光，声音愤愤：“不过是个女人。”

曹内侍猛然扬声，语气却莫名有几分狠厉：“你也知道只是个女人！”

他瞥一眼周田安那双略带迷惘的双眼，呼出一口郁气，谆谆诱导道：“一个女人而已，最多做到封为公主，只不过名号好听罢了，你有什么好在意的？”

眼见周田安眼中露出两分清明，他又说道：“你身为副将，贵人肯定更在意手掌实权的你，现如今咱们只是帮贵人拉拢她，等到贵人上位，一个女人还不任你处置？”

周田安双手交叠，不断摩挲着，最终牙一咬，抬眸看向曹内侍：“我知道了。”

待到周田安走后，小黄门提上茶壶为曹内侍沏茶，小声问道：“总管大人，咱们不是不管周田安了吗？”

曹内侍轻瞥他一眼，端起茶水，轻轻吹一口：“谁说不管他？你瞧，他现在不就老实多了？”

*

林平殷带着数千人，踏上回京之途，已有几日。

而在其中，让蒋殊倍感疑惑的则是这几日，周田安对她莫名殷勤起来。

比如，他会在修整的时候，打好水给她送来；比如，他会将烤好的野味，第一时间递至她面前；再比如，现如今，周田安正为她挑选一处最好的地势，用来休憩。

蒋殊默默看着正在忙碌的周田安，心中复杂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