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
“齐先生,你难道没有感觉到吗?庄家和周围的人,是不是都在引着你多赌、下注,然后再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找茬?”
齐非诀面上一僵,冷意攀上背脊,忽而感到左肩被轻轻一拍,一句“坐拥金山银山,也得有命花,你说是不是?齐先生?”从身后传来。
他浑身一震,当即立断,咬牙道:“我跟你去。”
“不慌。”蒋殊从怀中摸出张事先书写好的供词,拍在桌上:“先在这张供词上签字画押。”
微暖烛火映照在她面上,缓和那双凤目中的凛厉,只是深看下去,就能望到眼底的冷意。
*
阴云密布,不见天日,纵马飞驰带起的风流吹得衣袍猎猎作响。
巳时三刻,蒋殊带着齐非诀刚进入京城,就被早已等在城门口的露婵拦下。
“郡主,今日圣上下旨,将军午时三刻于城西斩首!”
“什么!?”
蒋殊猛地抬头看向皇城,还有一个时辰!
*
皇城勤政殿内,鎏金香炉中焚烧的龙涎香充斥店中每个角落,浓郁而又熏人。
金伍坐在书桌后,手上捏着两张纸张,端详片刻,喉中发出一声短促的笑,抬眸看向林昭:“昭儿,这是什么意思?”
林昭立在桌旁,身姿挺直,神色肃穆,还未开口作答,站于右侧的金君华却抢先一步开口:“冤枉啊,父皇,昭儿单凭这几张信纸,便要冤我设计陷害镇国将军。”
林昭双拳猛地攥紧,目色沉沉看他一眼,冲金伍一拱手:“圣上,这些密信确实不明说明二殿下指使周副将陷害镇国将军,但心中言论足以表明二殿下与周副将私下结党营私。关于镇...”
“哈,结党营私,这几张信纸能证明什么?说不定是有人模仿我的字迹...”金君华双目微吊,目光死死盯住林昭。
他是在是没想到周田安那个蠢货,居然还敢留着他与他的书信。
“砰!”殿门被推开,“说得好,字迹可以被模仿。”风裹挟着凉意吹入殿中,屋中浓郁龙涎香味被吹散些许。
蒋殊站在殿门前,背对阴沉的天光,发丝四扬,面上晦暗不明,只有那双凤目亮得出奇。
李掌司站在她身侧,几乎要把头埋到地下,他不停用袖子擦拭额角冷汗,颤颤巍巍开口:“圣上,老奴没拦住熹仪郡主。”
站在殿外等候的柳晋,素日平静的双目看向蒋殊背影时,流露出几分愕然。
蒋殊垂头拱手而立:“臣于盘溪镇带来重要证人,急欲上达天听,恳请圣上在镇国将军此案分说清明后,再治臣之罪。”
金君华后背一紧,她是怎么查到盘溪阵的!?
她感到一道略冷的视线落在身上良久,不多时,金伍的声音从殿内响起:“无事,熹仪郡主带着你所谓的证人进来吧。”
蒋殊一把拽住身后畏缩想撤的齐非诀,大步踏入殿内。
齐非诀踉跄跟随蒋殊进殿后,“噗通”一下跪在殿中,颤着声说道:“草民齐非诀,拜见圣上。”
“免礼,把你知道的,说一说。”
齐非诀头伏在地上,声音打颤,将半月前,一黑衣人如何找到他,扔给他几封书信,让他模仿那人的字迹写了份书告一事细细道来。
语罢,殿中陷入一阵诡异的沉默,眼见金君华就要开口,蒋殊抢先一步说道:“若圣上不信此人言语,可将书告拿来对比,一看便知。”
林昭接到:“圣上,刑部尚书柳晋已在殿外等候,若需对比书信,现在即可。”
金伍往后一靠,手撑着桌面,指尖轻点两下桌面,不知在想些什么。
“哈”金君华却在此刻兀然开口:“即便证实书告是假的又有什么用?镇国将军通敌叛国的那几封书信,可是找京中书法大家鉴定过的。”事已至此,决不能功亏一篑。
蒋殊上前一步,直勾勾盯着他:“二殿下,不妨找一些书法大家来鉴定下您与周田安结党营私的信件内容,是真是假?”
她稍稍一偏头,勾出个冷笑来:“可巧,现下就有位书法造诣颇深的齐非诀在这,不如鉴定下?”
金君华唇角一直噙着的笑缓缓隐去,目光阴沉下来,不再言语。
她嘲弄一笑,眼中讽意尽显,转身冲金伍道:“圣上,如今看来镇国将军叛国一事,有待商榷。”
见金伍久久沉默不语,她不禁有些焦急,快来不及了。
林昭上前一步,躬身作揖:“圣上,今日祖父已经上刑场了!”
金伍抬眼看了眼窗外天空,叹声:“传朕口谕,镇国将军叛国一案,另有蹊跷,赦死刑。”
得到此令,林昭甚至来不及谢恩,转身带起一阵风就往宫外冲去。
即便是在战场上他从未从此拼命奔跑过,风随着呼吸灌到胸腔,隐隐作痛。
他只想再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