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
笑的声音传入她耳中:“我就知晓你在此处。”
蒋殊回眸一望,只见金璞玉缓步而来,她正欲起身,却未料金璞玉也倚在围栏上,叹了声:“这种宴会可真累啊。”
此话一出,她与金璞玉对视眼,“噗嗤”一声,二人皆笑出了声。
夜间的风裹着花香吹来,吹散了脸上的热意。
蒋殊伸了个懒腰,紧绷的肩线放松下来:“说起来,还没正式谢谢你,要不是你给我们指条明路去找柳尚书,说不定到现在,镇国将军仍背着叛国的罪名。”
金璞玉抬手扶了扶发间珠翠:“当不上郡主这声谢,这也是柳晋他该做的事而已。”
蒋殊撩起耳边散落的发丝,望着暗沉夜幕中的点点烛火:“这个问题可能有些唐突,不过,我想问公主,为何向我们伸出援手?”她稍稍一顿:“可公主明明是最受宠的女儿,我实在找不出公主帮我们的理由。”
耳边传来金璞玉低笑声,转头望去,见她眉眼弯翘,好似她说了句很值得笑的笑话。
“守边为国者,不应当死于皇权斗争下的阴谋。”
金璞玉伸手往前一抓,好似想抓住夜间拂过的风,悠悠叹了声:“你我都明白,镇国将军有多无辜,为冤屈者正名,需要理由吗?”
蒋殊沉默一瞬,缓言道:“抱歉,我不应该如此揣测你。”是她想差了,将所有皇室都当做必须有利可图才肯上前伸手的存在。
金璞玉瞥她一眼,淡然笑道:“无事。”顿一顿:“其实,我还蛮羡慕你的。”
她换个舒适的姿势倚在围栏上:“你是北金最受宠的公主,羡慕我什么?”
金璞玉苦笑一声:“哈,什么最受宠的公主,我和猫儿狗儿有什么区别?”她抬目看向亭外,轻嗤道:“讨得主人开心,便能收到赏赐,若惹得主人不悦,便受到惩罚。更为可怕的是,旁人还认为讨得主人欢心是件在正常不过的事情。”
“将周身荣辱生死系于一个人身上,算什么受宠?”
夜间的风越吹越大,抚在身上已然有丝丝凉意,宴会上嘈杂热闹的声音隐隐约约传来,显得此间尤为沉寂。
良久,蒋殊缓缓开口:“没有实权的繁荣,就宛如放在高处的玉器,看似花团锦簇,贵重无比。实则只要稍稍一晃便能跌得粉身碎骨。”就像金伍封赏她,也只是封了个毫无实权的郡主。
系于皇权父权下的社会,所有女性都只能作为男性的附庸,表面看似娇养深闺,锦衣玉食,实则也剥夺了话语权和自主权。
她抬眸对上金璞玉的双目:“实在是,无用。”
“是啊,全京城都说郡主正得圣眷,但圣眷下的虚实,郡主比我清楚。”金璞玉目光分毫没有退缩,桃花目中水波褪去,锐利尽显。
见她如此,蒋殊心中一动,公主也算是皇室血脉吧?推个公主上台,岂不是能狠狠地往金伍和金君华的脸上,打上一巴掌。
她上前一步,几乎贴近金璞玉,能感受道她微微一滞的呼吸。她紧盯着金璞玉,问道:
“那公主,你想像你的皇兄一样吗?或者,我换句话说——”
“你有意于皇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