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钱
今日高琴玉兴致原本不错,已有几个大臣人选,就不知谁那么没眼力会提到谢初含,被抢占了风头,“我好心提醒二嫂一声,后宫不许干政,与大臣走得近不见得好。”
说起装糊涂,看来时误会谢初含知情却故意不告知,但后边的逻辑她不理解,“弟妹好心自个儿留着,你比我早进王府,又是高皇后嫡亲侄女,论干政你可比我更有机会才是。”
也就随口一说,谁料高琴玉恼羞瞪她,“你!”高吭的音量陡然泄低,“别胡说!”她扫了圈周围,甩袖转身落荒而逃。
谢初含踩着高琴玉的影子尾巴喊:“既是胡说,生气作甚呀。”
刚进麟苑,高琴玉水都没来得及喝,管院麽麽满脸喜色奔来,“夫人,东院那个有喜了,医官已来瞧过。”
“什么!!”三爷妾室虽多,但因无子嗣都没名分,诞下孩子便会抬为嫔妾。在谢初含那吃了瘪,此时她没法理智装大度,指着管院麽麽笑问:“你似乎很高兴?”
夫人的笑脸叫人看着瘆的慌,管院麽麽咽了咽喉,她不敢说高兴、可也更不敢说不高兴,只好闭紧嘴不吱声。
彼时,外头又响起尖锐的哭声。
“三爷!奴家是真心倾慕您的—”
“三爷!别赶奴走啊—”
“三爷您好狠的心啊—”
一声比一声幽怨。
是昨夜顾麟宠幸的舞姬。
他在美人怀里痛快淋漓了,屁|股还得高琴玉来擦,今早她拿着银票打发舞姬走,可人死活不愿意,口口声声要做顾麟的丫鬟,什么名分都不要。
呵,都是聊斋里的狐狸精,装什么小白兔!
顾麟当然不会收,除非他不想做蜀王的儿子。外头的哭声不绝,里头的女使都好奇地伸长脖子探,高琴玉气不打一处来,耐心告罄地大喊:“都是死人吗?赶紧把她的嘴堵上!”
管院麽麽领着奴仆全出去,不一会儿,呜呜的哭声渐远。
不远处的均苑。
苏婉正同两位兄长、还有母亲絮叨家常,一家子都听见外头有幽幽的哭声,不大但是很清晰是个女子。
团圆和气的说话声停下来,那哭声却渐渐没了。
苏母偏过头看向窗外头,以为是院里的女使做错事受罚,她轻拍了拍女儿的手背,“你出去瞧瞧,过年了,凡事都马虎些。”
苏家代代习武,在使唤奴仆上都格外随意。
两位兄长发表建议。
“是啊,差不多意思得了。”苏瑜的性子随苏将军,排行第二,只比苏婉大一岁。
“母亲,王府的规矩多,还是让小妹自己做决定。”苏鹤年过三十,所思所言更沉稳内敛。
一早那边就闹上了,苏婉已派人打听到了,是三爷的风流债,她自不好跟家人说,就编了个说法囫囵过去,便赶紧岔开话题问:“对了,年前父亲去了哪儿?”
年前苏婉写信给父亲,可送信的小兵却将信带回来,称他不在边关营地。
提及这个,苏母目光沉了沉,三位兄长也不作声。
见状,苏婉神秘兮兮点头,“女儿明白,不可言说。”小时候也有许多未解之谜,是以她不再追问。
苏母考量着。
女儿即将为人母,迟早要单独撑起半边天,甚至帮四爷顾均抗风雨,她神色严肃道:“那日战马在街上疯跑,并非天灾而是人祸。你父亲便是同蜀王去处理祸首了。”
既是他们苏家暗助蜀王拔了眼中钉,苏婉便该有恩情分可分受。蜀王定会交代好四爷顾均,她告诉女儿便是有个心里准备:好好享着。
母亲的点拨,苏婉并未通透,反倒问了许多祸首的细节,她只晓得是三爷的失责,三夫人高琴玉因为怀着孩子免了罚。
妯娌之间嘛,总是忍不住要打听彼此。
可说的那部分苏母毫无保留,不可说的内容就寥寥带过,话题很快从人祸绕道了孩子头上。一家人说说笑笑,一整天便这么过去。
晚膳用过之后,苏母掐着点走。苏婉送母亲、两位兄长出苑,恰好和回来的顾均、还有苏将军遇上。
“四爷回的真是时候,婉儿用膳时总念叨您。”苏母随口一句家常话,藏着小小的试探。
几位爷里四爷中规中矩,政事仅次于二爷,又与婉儿琴瑟和鸣,夫妇俩很是恩爱。就是生母秦夫人有些难相处,他们坐了整日下来,秦夫人始终未露面,也不知是和蜀王斗气、还是和惠妃。
苏婉羞赧地嗔母亲,“父亲和兄长还在呢!”四爷真心相待,她自然要以真心相换。
苏将军和俩儿子笑呵呵。
顾均回以抱歉微笑:“一直陪着父王议事,是以不能陪同你们。散了堂,我便和岳父同来,好在赶上见岳母和二位舅兄。今儿不若就在此宿下,咱们明日好好聚聚说会话。”
苏母、苏将军都很满意顾均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