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但是丰收现在大咧咧地说自己“会”实在是属于自信心过于膨胀了,实际上那天她缝的沙包还大咧咧地露着嘴巴,纽扣则歪歪扭扭,如果稍微用力就可以扯下来。
现在在锦大娘的注视下,她穿了针,可是给线尾打结的时候她就露了马脚——她为了打一个结真是用尽了最大的努力。
锦大娘哈哈大笑,笑得简直停不下来,咯咯咯好像一个下不来蛋的母鸡。
最后她终于肯停下笑了,擦着眼角的泪花——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是丰收的洋相太好笑,因为这泪也有可能是娶了这么个笨媳妇而落下的悔恨的泪。
“我的傻姑娘呦!”锦大娘的话里还带着大笑后的余韵,“哎,真是没办法,咱们也不能要求老扁担那个粗手粗脚的老汉会拿绣花针。你看,这样。”她的手指在绣线上灵活地一捻,结就按照她指定的地点一分一毫不差地在线尾安了家。
锦大娘拿了一个小绣绷出来,随便找了一块用剩的布头绷上去,仔仔细细地教丰收针法。她教了最基础的平针绣和回针绣以及绣花瓣时常用的长短针,这在她看来应该是一教就会的,可是她忘了自己在教的是丰收,接下来她一直保持着高血压的状态消磨了一个时辰。
“哎呀,我累死了!”丰收终于放下了针线。放过了它们,也放过了自己。主要是她的颈椎实在是受不了了。
“哎呦,我也累死了。”锦大娘长叹一口气,拿起丰收扔在桌上的绣绷看了看,针角乱得好像是醉汉的步伐。但锦大娘还不能批评她,因为这是笨丫头认认真真地绣了一个时辰的成果。
一个人懒,该骂,但是一个人笨还怎么忍心骂她呢?笨已经很可怜了,再说骂她也只会能让她更笨而已,那何必费力让她笨上加笨?所以锦大娘只是叹气,啥都说不出口。
丰收自然把婆婆的无奈看得是明明白白,但她心中毫无愧疚,还在心里偷偷打趣锦源:相公啊相公,你娶的老婆,德言容工,四德皆空,你可真是亏本啊亏本!
心里虽然想着不着调的事情,可她的行动还是很乖巧,立马起身给锦大娘捏肩捶背,并保证一定多多练习,熟能生巧。锦大娘又长叹一口气,这一次是因为舒心。
吃过午饭,又睡了半个小时的午觉,精神饱满的丰收觉得有必要抓紧宝贵的冬日午后时光,再做一些更有贡献的事情。她收拾了家里的脏衣服,连同皂团和棒槌一起装在盆里准备去河边洗洗。这次出门她乖乖地报告了锦大娘,并说“很快回来”,而锦大娘觉得没她在自己做活更快,便让她“多玩会儿去”。
小溪边,石桥畔,可谓是小村中最大的信息集散地。
丰收刚刚过去找好一个合适的位置,周围的女人就凑上来笑着说:“听说你家男人昨天带你去打猎嘞?小两口怪腻乎的。”
“是真打猎呀,还是找个小树林儿你俩……”
“哈哈哈,说啥呢,你个没脸没皮的货,人家小姑娘都脸红了!”
丰收确实震惊于这些女人们的口无遮拦,聊天尺度大得她一个现代人都有点儿受不了了。在这里一件衣服还没洗完,各家各户的生育计划差不多已是了如指掌了。
“丰收,你也来洗衣裳呀。”有个轻轻的声音钻入丰收的耳朵,她回过头一看,是一个瘦高的年轻女人在跟她打招呼呢。
丰收眯眼细瞧,认了出来,这是自己的大嫂子郑氏,至于她的闺名丰收从大哥嘴里听过几次,叫做小荷。
至于是不是荷花的荷,丰收也不清楚,只是下意识地觉得女人的名字应该是往花朵上靠的。
不过丰收觉得嫂子是肯定不喜欢大哥叫她的名字的,因为大哥人懒嘴巴也懒,叫着叫着把小字吞了,只嗬嗬地发声,本来挺好听的名字让他念得好像要吐痰一样。
搜索记忆,这个女人似乎对丰收不算坏,最多就是个不作为。但是想想她的身份也没啥可作为的,丰收就对她笑了笑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好巧呀,嫂子。”
郑氏在丰收身边找了个位置,明显是想聊天的架势。
果然她开口了:“丰收,你在锦家过得习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