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了三日,自请下嫁于你们玄沧派来管理三城的管巡使。”
“小人是真的小人,恶匪也是真的恶匪,公主的跋扈也是真的。但并不妨碍他们在其他事情上有着超脱于他人的坚定。世上有很多如他们一般的人,他们在某些方面可以称得上是恶人,可他们做的事却并不一定全是恶事,这便是人性的复杂之处。
你以为将所有逻辑所有推测猜想捋顺得出来的结果便是事实吗?可你忘了,在这些冰冷的谋算计策之下,最难测的是人心突然冒出的恻隐与信仰。这东西,或许连筹谋者本人都无法预料,无法控制,那你又怎能推测的到呢?”
“可恰恰是这些东西,会令你的推测一败涂地。”
帝生岁眼睫颤了颤,西决圣女的话并不犀利,却重重砸进她心里,令她难受的并非西决圣女的话她无力反驳,而是在此之前她无比坚信的自己好似已经开始分崩离析。
“看来是我刚刚自以为是的推测,是错了呀。”帝生岁低声自嘲道、
她从未想过在这番精彩的筹谋中会有恻隐与信仰,失之毫厘谬以千里,现在看来,看来结果并不如自己设想一般。
西决圣女摇头笑道:“你是我近年来见过的年轻一辈中最欣赏的,你刚刚设想,正是我最开始的计划。”
“你知道吗,因为重身蛊,我空有一身修为却无法走出西决,我向往过仗剑江湖,想遍看天下美景,想与我爱之人一直在一起,可因为这重身蛊,这些都只能是终身无法视线的妄想。所以啊,我不甘被这重身蛊困住,也不愿背负着这么多条人命去过此一生。我一直想要解除重身蛊,直到那日无意间遇见了重伤的战天女,便突然想到了这个绝佳的计策。我想救她是真的,但想利用她帮助我解蛊也是真,这些年我无时无刻不在等着这一天,让你们玄沧的人在众目睽睽之下伤我,我便可以名正言顺的摆脱重身蛊,可以不用被圣宫责罚,从此恢复自由之身。”
“可是你生出了不该有的恻隐,对吗?”帝生岁问道。
西决圣女眼睛发红,无奈的笑道:“我将一切都安排好了,重身蛊破,我恢复自由身,一切罪责怪在你们身上。可是啊,这感情可真是人的拖累,我自以为我为了自由可以不顾一切,我以为我能够狠下心来。可我坐在这里,看着那些担忧我伤势的子民,三日内所有子蛊都会消散,他们的身体会逐渐变虚弱,寿命不过百年……”
她眼泪从眼尾滑落:“我用了十几年谋划着毁掉重身蛊,却用了一个下午便否认了这些年的谋划。这一下午我想到了小人,恶匪,公主,也想通了自己。
我放弃了我的计划是因为我清楚,若我真的置所有人不顾,就算我离开了困住我的地方,可我的心依旧被捆绑着,这世界之大,就再无一处不是囚笼。
虽然一切白忙活了,可我在重身蛊被毁那一瞬,也感受到了那几秒短暂的自由的感觉,这就够了,毕竟人活一世有很多时候记得住的只有那么几个瞬间。”
帝生岁看着她眼角不断流下的泪,咬着牙费力的坐起身,用手臂夹着帕子递给她。
她欲言又止。
半响后终于问道:“可重身蛊已破……,你刚刚教训我说要给自己留后路,你这次,也留了后路吗?”
西决圣女接过手帕,摸了摸帝生岁的头:“留了。”
帝生岁被人摸头不大习惯,却没躲开。
“是什么?”
“是我马上便要做完的事。”她说完,伸手将帝生岁推出结界。
手中萦绿色的灵气团以迅速之势壮大,她手腕一转,将灵气团推向空中。
空中那成千上万的蛊虫尽数冲入灵气团中,最终化为一颗小小的蛊虫落了下来。
她拿起脖颈间的口哨,吹了一下。
天边巨大云鸟飞过来,对着西决圣女焦急的“吱吱”的叫着、
西决圣女摸了摸云鸟的白色羽毛,微微笑道:“放心,我没事,将它带去圣宫,告诉她们这是修复好的重身母蛊。”
云鸟又“吱吱”应了两声,而后飞离此地。
彴侵对靠在阿容身上的帝生岁说道:“她用她的灵根与命数修复了蛊虫,现下已是时日无多了。”
帝生岁喉咙发紧,看着比武场中央失了力跪在那里的西决圣女,心中的矛盾与自我怀疑被无限放大。
她这一次,猜错了。
“阿容,不用管我,你去将她扶起来。”
阿容也听完了二人全部的对话,现在面对西决圣女时表情也很复杂。她走到西决圣女旁边将其搀起,扶着她走到帝生岁旁边。
西决圣女捂着胸口,身子不断颤抖着,抬起眸对上一双黑白分明的眼。
彴侵直直的看着她:“圣女为何要帮助小帝姬。”
他话音刚落,不只西决圣女,一旁的阿容,顾云见,乃至帝生岁都看向了他。
“圣女刚刚看似在教训小帝姬,可除了被你拧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