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问大阁
芋的手,张望了眼里头的情形,“两壶美酒,东街的猪肘子,一样不能少。”
白芋点点头,连声应下。
“姜晚。”池子时虚弱地出声。
黑玉后头看了眼,鬼帝和白老爷还在里头,这情形下他也不敢贸然通报,只好宽慰他几句:“仙狐大人莫要担心,有鬼帝在,阎罗殿下不会出事的。”
如何能不担心,伤口复裂,失血过多,还不知道有没有中毒。
池子时只觉自己的眼皮一点点沉下去,体内的仙气快要消散尽了,手腕处的红线虚虚实实,一时不知是谁的魂体临近濒危。
黑玉大步一迈,接住了变回原型的池子时,不知所措地抬头询问钟馗。
钟馗摸着他的脉搏,大吃一惊,脉搏虚浮,时有时无,护身的仙气早散尽了。没仙气护体也敢闯入地府,此人是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还是觉得自己血厚死不了。
黑玉满脸写着没听明白,向白芋投去了求解的目光。
白芋:“地府阴气浓厚,正常人入忘川是受不住的。就算是天帝妖王来,没有仙气妖力护体都难撑下来,阴气会腐蚀他们的魂魄□□,若伤了根基可没得救。”
话音刚落就有鬼差来报,仲奉仙君在忘川对岸等着。黑玉从钟馗那接过狐狸就快速奔向忘川对岸,将池子时交给他。
仲奉仙君看着体无完肤的战神,向黑玉道了声谢,一刻也不敢停歇地就往仙山去,直到将池子时泡入仙山泉水之中才松了口气。
汩汩而下的山泉水舔舐着池子时的伤口,蒸腾起来的仙气将他整个包裹住。
他就这样泡着昏睡了两日。
初生的晨光洒下,照在仙山上。池子时从泉水中站起来,身上的伤尽数愈合,周身散开的仙气浓重。
仲奉仙君侯在亭子里,手里抱着干净的外袍恭敬地向他行礼。
“殿下。”
池子时修长的指尖勾起外袍披在身上,抬手扣紧袖口的纽扣,拇指划过手腕处,红绳隐隐发烫,像根针刺进他的脑袋里。
纷沓而来的记忆撞得他有些喘不上气,往后退了两步,稳住身子。
仙山的泉水有疏通经脉、洗去红尘七情之效,经它洗礼可祛欲稳固本心,能让修炼之人仙力大涨。
池子时不是第一次入仙泉里养伤,仲奉仙君却还是第一次见到战神受到仙泉副作用的影响。
“殿下可是还没恢复完全,不如再待会儿。”
池子时摆了摆手,又召出变成钗子大小的长戟,施法想让它复原到原貌,还是没反应。
仲奉仙君靠近瞧了瞧,仔细查看了池子时手里的法器,有些愕然:“这……”
长戟是战神最称手的法器,随他喝退了不知多少魔军,如今竟不会变幻回原来模样了。
“送去查查。”
池子时将钗子大小的长戟递给仲奉仙君,背着手看向仙山顶上冉冉升起的太阳,脑子突然闪过一个人,忙拦住要退下的仲奉仙君:“阎罗呢。”
仲奉仙君这几日光顾着在考编办和仙山两头跑了,都忘了还有个阎罗要盯着。不过阎罗被鬼帝接回地府,应该不会出什么岔子。
“应该还在地府。”
仲奉仙君刚说完,眼前就空了,池子时不知何时已经闪身离开了。
仲奉仙君长叹口气:“但愿,只是因为考编之事。”
池子时又下了一趟鬼域。
奈何桥边围了一圈的鬼差,忘川河上显出一块碎裂的结界。
池子时心下咯噔,有个不好的念头在心里产生,鬼帝要阎罗回到地府目的怕也不止那么单纯。
他从鬼差中挤过,依照着记忆里的模糊的路线又问了两次路才找到了阎罗殿。
空荡荡的阎罗殿里响着他脚步的回声,冷清阴森,阴气从脚底生处包裹全身,让人不住想打个寒颤。
正殿上座整齐的堆叠着两摞高高的案册,殿下两侧的书案上也同样是高高堆叠的案册,请愿复判的签子堆满了殿西侧的池子。
池子时突然顿住脚步,站在正殿中心抬头朝天看,黑漆漆一片,没有初阳,看不见星光与明月。
是无助的孤独感,像无形的手掐住了脖子似的喘不上气。
谢必安抱着一叠厚重的文件从殿中穿过,停下来多看了两眼,对他端正行礼:“阎罗殿下今早已去了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