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倪

早上八点，大乔和大圣走出餐厅，碰上了有说有笑的南瑾理、姜炀二人。

“早啊，席小姐。堂侄。”南瑾理西装笔挺，胸口佩戴一朵黑色玫瑰，三七分短发抹了太多头油，大乔简直能想象到他早上起来对着镜子一遍遍梳头的油腻景象。

不知道的人准以为这个男人昨天刚娶了新妇，而不是死了老婆！

大乔移开视线，点了点下巴。

“早，堂伯。”大圣说，“小侄有事请教，借一步说话？”

“正合我意。”南瑾理笑道，和大圣往宴会厅走去。

“‘席’小姐。”姜炀走了过来，脸上带着智能眼镜。

“你的保镖呢？”大乔问。

“跑腿去了。”姜炀说，“听说抓到凶手了，你知道么？”

“你想告诉我什么？”

“我想告诉你。”姜炀脸上挂着假面般的笑，“白芃不知给南瑾理许了什么好处，南瑾理找了个替罪羊。你们可别以为这就是答案，着急忙慌把我干掉。”

他在争取时间？为什么？

是在等保镖回来？还是有其他盘算？

“你从哪里得到的消息？替罪羊是谁？”

“你马上就会知道了。”

大乔看了姜炀一眼。他嘴角牵起的弧度简直和一分钟前一模一样。

警督来了，大乔抬脚往宴会厅走。

真相如何暂不可知，但白芃大概率不是无辜的。

白毕受他之命前去谋杀大夫人，却被大夫人或第三者用神秘手段反杀了。

大夫人身上没有可疑物品，所以案发时天台必有第三人在场。

姜炀突然停下脚步，转身面向她。一股极淡的香水味飘来，如冰凌般冷冽。

“你们还没和南家人单独聊过吧？”智能眼镜的水银镜面反射出她警惕的表情，“友情提醒，他们每个人都有很多秘密，可别抓错人了。”

别相信他。他在扰乱视线。

***

宴会厅里，众人围坐在长桌旁，主位坐着南瑾理和警督。

“两名死者的尸检结果如何？”南瑾理问。

“首先，大夫人的死因是遭受剧烈撞击，而非窒息。因此，虽然她脖颈的勒痕与黑色绳索吻合，但绳索没有产生致命伤。”

警督回答。

“其次，绳索上没有指纹，白毕手套上也没有绳索残留物，无法确认勒痕是否是白毕所致。至于死亡时间，根据个人终端的云数据，白毕的心脏停跳时间在大夫人之前，二者相差39秒。基本可以确定，造成大夫人坠楼的不是白毕。”

“看！”白芃说，“我就说白毕是清白的！”

清白？明明是杀人未遂！

大乔忍不住冷笑。

不过白毕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接连杀死白毕和大夫人的第三者。

从时间上讲，这番操作是可以实现的。

昨晚众人散去后，她和大圣去看了天台现场。白毕死亡之处，距大夫人坠楼的地方不足十米，凶手杀死白毕后，有充裕的时间谋害大夫人。

不过，大夫人也有可能是……

“……自杀？”

有人提出了同样的猜想。

是二夫人！

“绝对不会！”南瑾理断然否认，“你大嫂精神状态一直很好，没有任何自杀的征兆！退一万步讲，她好不容易怀上期盼已久的男孩，就算她不想活了，也会先把孩子生下来再自杀！”

二夫人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至于杀死白毕的凶器。”警督说，“感谢南瑾理先生提供的线索，法医已确认，确实是次声波枪杀死了白毕。”

“次声波枪？”大乔疑惑。

“是南家秘密研发的武器，还在小试阶段。”南瑾理说，“能够智能调整共振频率，杀死白毕的就是调整为他心脏震动频率的次声波枪。”

“保密的实验品，凶手为何能拿到？”大圣问道。

南瑾理似乎正等着这句话，抬手往徐盈的方向一指，“那就要问她了！”

大乔心里一跳。

替罪羊是徐盈！

徐盈和南瑾理对视着，面无表情，似乎对他的指控毫不意外。显而易见，他们已经串通好了，徐盈会将罪名揽到自己头上。

“徐小姐？”警督说，“不如说说你的作案过程？”

“等等！”南森珣指着徐盈问南瑾理，“她是你的情人？”

南瑾理靠在椅背上，没有给南森珣分一个眼神。

徐盈说，“我怀孕了，南瑾理的孩子。是个男孩。”

“臭不要脸！”南森珣抄起水杯泼向南瑾理。

蓝色汽水在南瑾理脸上噼啪冒泡，粘稠的质感如破开流脓的水泡。他打掉侍者的手，拿过丝质餐巾抹了抹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