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判人世

路上，薛易也大概说了一下自己的简单措施。

可说来简单，实际做起来，不得而知。

“他们这的人，都愿意听话？”

虽然余序在这的打工时长不短，但还不能说自己完全掌握了这里人的心性。

“未必吧。毕竟，一个人人都认为可以自我约束的社会，又为什么一定要听别人的话做事呢？他们自认为自己有一杆很平衡的秤，不需要你在那杆秤的左右拿放砝码。”

对这一点，薛易也几乎是确信的。

“易也，”余序的胳膊肘轻轻戳了薛易也一下说，“不得不说，听你说话，我就好喜欢你啊。”

“很不凑巧，”薛易也毫不掩饰她的白眼，“听你这么说，我更觉得你脑筋大概哪里有些问题，我刚好不喜欢这类男生。”

“没事没事，我知道你大概会这么说。我也只是有感而发而已。”

薛易也又加快步伐，没两步就走到了老地方。

两人迈进堂内，果然另外三个还没进来。

看着堂中央空着的两把椅子，薛易也下意识走过去坐了下来。

余序见状也跟着坐在了另一张椅子。

“这个视角，如果对面出现五个动物头人，我可能不会害怕。”

薛易也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她会感觉这是一种比较老旧的创作手法，拥有人性的动物，或者拥有兽性的人。

“这里我坐过，第一次进来，我的身份可是犯人。”

自嘲地笑了一下，余序又很感慨地看向薛易也，轻声说：“虽然是被错拽的。但不失为一种美妙的体验。在我从来没有设想过的场景下，遇到了你。”

“接着缠上了我。”薛易也的语气也有一些感慨。

“你觉不觉得，这里的时间概念其实很好。人间短短的几分钟，这里却那么漫长。所以我才好像认识了你很长时间。”

余序的话句句都平淡，可又好像句句涌动着感情。

薛易也不是听不出来，比这些要动人的话，她品过太多了，甚至已经有点麻木。

但也不能说毫无波动。

半晌，她开口：“是很好。短短的时间，给我很多的思考空间。很多‘人’在眼前，都是活生生的。”

摸了一下椅子边沿，薛易也又说：“我这辈子会有机会，坐在这里被审判吗？”

“那我会努力当上庭长，判你无罪。”余序说。

“这个回答不合格。”薛易也站起身，走向长桌，“如果你是庭长，如果我该被判，你就不应该徇私，虽然我们还称不上可以徇私的关系。”

“我知道你会这么说。但我就想那么说。”余序也跟着坐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所以，怪不得选我这样的人做庭长，而你只能是陪审员。”

这句话在薛易也自己看来，并不是一句自夸。

反而更像一句自嘲。

“虎头人也说过一样的话。”余序脑中响起了虎头人当时的话。

“所以，他们这的人才会维持这种大致的平和。越是明白的人，越不会冒头做一些事。”

话音刚落，长桌边的空位就坐满了。

“你们俩又是先进来的？”夏秋搓着下巴，琢磨起来。

蒋林淼看热闹的心立刻被挑了起来，探头对着薛易也说：“易也姐，你应该还没有被攻略吧？”

没等薛易也开口，土土立刻捍卫“主权”：“不可能，我妈只能有我！不能有那个‘狗男人’！”

“停。”薛易也手伸直了举过头顶说，“不要重复这种无谓的讨论。”

“知道了，我们得等犯人上来对吧。”蒋林淼完全熟悉了薛易也的上工模式。

几乎是同时，堂中央的一张椅子上坐了个人。

夏秋看得眉头紧皱，直摇头。

蒋林淼注意到了，马上配合夏秋的动作说：“我来说，唉，怎么又是个男的。”

男人听了，没什么反应，等着薛易也他们继续发话。

“他挺淡定的，是不是这种喜欢精密部署的人，都容易淡定一点？”

看着男人平直的脸部肌肉，薛易也语气中略带嘲讽。她本想揣摩一下男人的想法，又意识到不需要揣摩，坐在这张桌上的人，没人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我有时候挺不能理解这种人的，如果你喜欢一个人，你大可以开诚布公地说，或者干脆默默暗恋。但这种阴暗的监视有什么意思呢？”

余序这话一半是说给薛易也听的，一半是真的疑惑。

“你说的那两种，有什么特别大的乐趣吗？”男人眼神中明显带着不屑。

夏秋冷哼一声说：“乐趣？你可不全是为了乐趣，你还怕受伤害。呵，脆弱的男人。”

“我为什么怕受伤害？我有什么可受伤的？你懂什么？”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