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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本就有些凝滞的空气几乎冻住。
不知怎么的,绘梨好像听见眼前的黑发青年发出了一声再轻微不过的嗤笑,但她想他们都心知肚明。
他是笑给她听的。
不管出于什么样的目的,这个太宰治确实在用宰式传统拐弯抹角给她传递信息——不,也许说是把信息怼到她眼皮子底下也不为过。
比如说他认识她、还有人认识她、以及他们都在找她。
…意外?
还是,杀青?
绘梨沉默了——凭着她对自己的了解,她应该、可能、大概是在这个世界拍了一部、两部…几部电影?
麻烦。
“长谷川…泰子?”
他意味不明地重复了一遍。
本来并不暧昧的名字在这个人的嘴里转上一圈,似乎也带上了些不那么单纯的色彩。
“对于一位年轻的陌生女性,也许您应该加上一些更尊重的表现。”
尽管如此,绘梨并不客气。
她深知对于这种家伙不能让他轻易占据对话的主导地位,而这种地位的达成有的时候简单得只需要一个问号。
她顿了顿,仿佛是在对他刚才的表现进行了一个飞快的评估。
“这位刚刚正在自鲨的先生。”
这位刚刚正在自鲨的先生却开始放声大笑。
残阳如血,云霞辉煌。他的笑声尖锐又突兀,像是行将就木的人在挣扎着呼吸人世最后的空气。
不知何时来到她身旁的中岛敦却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可怖的存在一样,拉上她的衣角的手开始颤抖。
绘梨稍稍把她的注意放回小老虎身上。
中岛敦一无所知,他没有对上她的目光。
他的直觉已经把他喊聋了。
“危险”加大加粗地填满他的脑子。
太宰治没有看旁边自不量力的小子,这个年轻的尚且沉浸在美妙谎言里的家伙就像曾经的他一样幸运得令人发了疯似的妒忌,但是现在他要做的事情跟连入场卷都没有拿到的这个[虎]没有什么关系。是的——以后也不会有什么关系。
或者更加准确的说,他不想多出一个额外的[参与者]。
他这样想着,古怪地,让笑声转了一圈。
“绘梨——绘梨——绘梨。”
“所以,绘梨,‘又’把我忘了吗?”
鸢色眸子的青年平静下来,握着她的手,露出似喜似悲的笑容来,语调低沉又缱绻地咬着一个轻轻的“又”字。
自称“长谷川泰子”的绘梨无辜眨眼。
他把她的手放在他的脖子上,绷带包裹的皮肤下流动着血液。
“果然,应该停在那一刻的。”
“但是——但是。果然还是舍不得啊。”
他叹息着。
“杀了我怎么样?这场游戏会马上终止。就算有那些麻烦的家伙,现在也还有退出键哦。你应该趁现在解决掉绝对不会放你走的怪物,不然他定然会将这颗心脏作为上千个日夜的祭品。”
“绘梨。”
“你不会想知道的。”
像我这样的家伙,追求死亡一样的孤注一掷的疯狂。
会有多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