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护神
今他便是最大的变数,也是现在最大的转机,祁落咽了口唾沫,在心里默默希冀着。
木澈也是转了转手中的残鸣,眼睛看向虚影那边,继而缓缓开口道:“如果是我一个人的话,大概能有五成把握。”
他纵有神瞳之术,却也只是肉体凡胎,并无通天之能,况且如今的他根本无法发挥手中残鸣的真正实力。
今日他也是头一回陷入此种窘况,纵使拼死,依旧仅有五成把握逃出去。
这还只是他一个人的情况下,木澈偏头看了眼站在身后的祁落,若是要带上她一起奔逃,怕是只剩一成的把握了。
“足够了。”
他身边后的祁落突然开口,木澈疑惑地看向她。
“黑心商人,借我点力量呗?”祁落看向他,歪着头笑道。
木澈虽是怪异,却也照数输给了她,直到被祁落喊停他才收了手。
算算时间,燕尘他们救回其他人应该是足够了,如今便只剩她跟木澈了。
祁落走回木澈身边,向前了一步,她并未回头,只是语气轻松,故意笑着道:“黑心商人,我们不能都死在这,太亏了。”
“那是当然,我自保不成问题,不过公主殿下若是求求我,兴许我一心软便带你一起逃了。”
木澈盯着她的背影,抱上剑,双指并上摁在眼尾,准备开启神曈之术,殊死一搏。
至少,他们还有一成的生还机会。
没有想到面前的祁落却是轻轻地摇了摇头,声音依旧淡然:“你带上我,逃不掉的。”
“公主殿下对我就这么没有信心?”
祁落看着面前通天的神树,和站在至高点俯瞰他们的人,又一次笑了:“我来这里,是为了替我荒域洗清冤屈,弄清真相的,可我从未想过事实会是如此。”
“我想救下他们,可他们就在我眼前一个个的死去,我修习术法是为了保护人,可到头来,我依旧谁也救不下来。”
祁落的声音开始变得有些颤抖,木澈从她话里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刚欲出声便又听见她道:“我父王总说,我是荒域的公主,理应守护荒域的子民,可我觉得,一族当护,可苍生亦值得守护。”
木澈怔怔地看着面前的祁落,她的背影格外挺立,小小的身躯就那么挡在他面前,对抗着可笑的“神明”。
“木澈,我没能救下他们,但我希望能够救下你,至少这样,可以让我知道,我修习的术法也是可以保护人的。”
祁落站在他身前,咬下腕上缠着的布条,绕上发间,火红色的布带伴随着祁落从发尾渐渐恢复的红发在木澈眼里不断灼烧着。
祁落的腕间,被那布条掩盖住的地方有个印记,她取下腰间的碧也玉螺刀,划向那处,流出的血滴落在土地上,祁落再次回头笑道:“黑心商人,你将会是我救下的,第一个人。”
虽然不知道祁落想要干什么,但从话语间,木澈从心中升起了一点不安,连带着她的背影都染上了一抹悲怆的感觉。
祁落回头,血滴再次沿着刀身下渗,她仰着头看向半空中的虚影,她心中从未如此清晰过。
从一开始踏入“境”中,他们便被人牵着鼻子戏耍着,屡次的交手也让他们明白实力的差距,此行,每个人心中都明了,他们根本没有胜算。
可那又怎样?他们本来的目的就不是斩杀梧桐树妖,或者说,他们的目的从来都不是靠着自己破除此次的危机。
被他们掩护离开月森的黄佳等人便是他们为自己,也为月森争取到的希望。
只要他们能够拖住,只要他们能够撑到奉枝山阙的支援,月森便还有救。
所以,在此之前,他们要作为出鞘的利剑,狠狠地扎进月森中央。
哪怕身死魂消,哪怕战至最后一个人。
不死不休。
是的,不死不休。
那便让她成为第一个牺牲者吧。她想。
“我可以是自己的守护神,也可以是你们的。”
血滴入土,祁落蹲下身子,用手指在地上画符,血符成,咒印生,她的脚下突然发出血红色的光芒,自周围凝成阵图,祁落立于最中央,手指沾上血点在眉心,戾声呵道:“以血为介,奉并身躯,四方亡灵,皆入吾阵!”
脚下平静的土地突然碎裂,自法阵中心爬出可怖的亡灵,拖着身子一步一步从地底爬出,龇牙咧嘴的饮噬着阵图里的血。
祁落甩下血滴再度为引,嘴里喃喃道:“四方妖灵,遵我号令,入阵,攻!”
饮了血的亡灵,皆听祁落的号令,铺天盖地朝着虚影攻去。
一直掌控大局神情自若的虚影此时面上也有了慌乱的神情,瞳孔微缩,有些不可置信道:“血契四方阵?你是——”
木澈彻底僵在原地,脚步刚刚迟疑着跨去,他想拉回祁落,却在踏入阵图的瞬间被戾风刮出,怀里祁落之前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