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新郑城中，九公子府，韩非打开一封刚送到的书信，细细的扫了一眼，说道：“和紫女姑娘打听到的消息差不太多。”

他摸了摸头：“那只鸟最后飞走了，红莲让我们多留意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它。”

宫中，白荍听到一声熟悉的鸟叫。

戴着脚环的乌鸦从亭子外探出身子，瞧了一眼没有别人后，扑闪着翅膀飞到白荍的肩膀上，轻轻的啄了啄她的脸。

“小鸟！”白荍惊喜的叫出它的名字，然后用手挡住它的嘴，“你回来啦。”

她反手将它从肩膀上带下来，落在手心，细细的看了一眼它的毛发后，用一只手揉着它后脑勺的羽毛：“我以为你还要好一会才会回来呢。”

她想起气势汹汹的红莲，见四下没人，于是问道：“那幅画真的是你做的吗？”鸟不会点头，也不会说话，于是她说道：“是你做的，你就叫两声。”

乌鸦张了张嘴，嘎嘎的叫了一声。

这是什么意思？白荍试探性的唤道：“再叫一声？”

小鸟却扑着翅膀，不愿再叫了。

隔日，白荍在师傅这吹完三首曲子。师傅没有做出评价，而是说道：“你今天下午带我出宫，我要请三天假。”

“请假？”

师傅言简意赅：“有事。”顿了顿，他提出请假的具体方案：“你这三日在四公子府中也好，在宫中也好。我会在第三日的傍晚回来，你那天在外面便行。”

白荍哦了一声，起身就往外走，扬声道：“来人，去宫门处备马车。”

还没说好什么时辰走的师傅：“……”看来是我请假给了你一个出宫借口啊。

马车驶出宫门，直入四公子府。师傅在入府下了马车后便直接提着包袱离开。白荍站在院中，百无聊赖的看着地上的落叶，招招手，将书上的乌鸦唤下来。

“去跟墨鸦说，我有东西给他。”她摇了摇手中的瓷瓶，说道：“他若有空的话，让他在南街糕点铺外等我。”

乌鸦叫了一声，展翅飞走。

四公子府的小公子从后院中跑出，瞧见亭亭而立的姑姑，笑着飞扑过去：“姑姑！”

白荍伸手接住小孩，笑着摸了摸他的头：“长高了。”

“哥哥呢？”白荍问道。

侍者只知道四公子很早便出门了，不知道他去了哪里，现在又在哪里。韩无栋和韩千乘现在都有了官职，已经不住在四公子府，只有找韩宇的时候会偶尔登门。

白荍哦道：“下去吧。”说完，把小孩放在地上，说道：“我去街市上逛逛。”

“给你带吃的。”她刮了刮小孩的鼻子，在小孩期待的眼神中嘻嘻一笑：“还有你最喜欢的小泥人。”

小孩欧耶一声，在她脸颊上大声的亲了两口，听话的跟着侍者一起往书房走去。

今日天气好，街道上的人也多。白荍走在其中，只觉得热闹非凡。城中大湖里的荷花已经谢了，只留下光秃秃的莲蓬，不少采莲女穿梭其中，或趴在船头，挖着下面的泥藕，或坐在船尾，摘下饱满的莲蓬。

白荍找到自己经常去的那个位置，买了一串糖葫芦。她一边咬着，一边往南街的糕点铺走去。现在时间早，她可以先去隔壁卖烤鸭的铺面用上一顿，再看墨鸦今天得不得空。

她在宫中这些日将这只乌鸦用的炉火纯青。最开始的时候她就把它当做信鸽用，偶尔吐槽宫中的趣事；偶尔送去两幅简画，分享自己的快乐；偶尔也请他帮忙买一些东西，比如银翠阁中新上的耳饰。

这个时候，小鸟就化身成为任劳任怨的马车。东西有时候是驮在背上，有时候是用爪子抓着。

反正，两人算是有来有往。

戴着精致脚环的乌鸦在屋梁上叫了一声，在收到白荍投过来的视线后，又兀自梳理着翅膀上的羽毛。

白荍嘴角勾起一抹笑，咬下最后一颗糖葫芦，脚步欢快往糕点铺走去。

远远的，她便瞧见了一个黑色的身影。

“今天休息吗？”白荍跑到他面前，先是谢了他这几天的帮助，又笑语盈盈的问道。

墨鸦耸耸肩：“正好得空。”

白荍长长的哦了一声，眨眼道：“除了说话，还有一起吃烤鸭的空吗？”

她指了指前面的烤鸭铺，神采飞扬的为他介绍这家的烤鸭是如何的鲜美多汁，酱汁是如何的细腻美味，自己在宫中的时候是如何的想念这一口美食。

“哦？这么好吃吗？”墨鸦挑眉：“没想到，新郑城中还有这么一处地方。”

“你吃过一次，就知道我说的都是真的了。”白荍嘻嘻一笑，快走两步，走到他的前面，双手背在身后，回神笑道：“终生难忘哦。”

烤鸭铺中有二楼。白荍经常来这里，店中的小二也已经熟悉这位衣着华丽且次次不重复的贵女，他大声吆喝了一声，随即恭敬道：“请上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