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冢
走进大厅,一个男人坐在那里。那人漫不经心地扫过吴邪三人后,视线定格在吴邪身后的黎奚徊脸上。
就那一瞬间,他的眼睛微微睁大,神色中带着一丝震惊。男人盯着她的脸看,像是想从她脸上看出谁来。
他在打量女孩,女孩也在观察他。这人穿着一身藏袍,脸色很白,胡子拉碴,显得有些脏兮兮的,手里握着个不知什么牌子的手机。
他那藏袍领口里有一道闪光一闪而过,黎奚徊眯起眼,确信那是一条小蛇。
黎奚徊抬手摸摸缠绕在她脖颈毛领处的白蛇,没想到有人和她一样把蛇随身携带。不过据她观察,这人的蛇应该和她的不一样。
毕竟她带的可是她自己的亲哥。
大厅里没人说话,双方都在打量彼此。就在那人打量黎奚徊时,吴邪往前走了一步挡在她身前。
视线被遮挡,那人收回目光,重新看向吴邪。
几人落座,苏万和黎奚徊像两个倒茶小妹似的,挨个给几位都倒了茶水。倒了茶,他们也只是端起茶杯喝茶,还是没人说话。
苏万和黎奚徊对视一眼,彼此十分有默契:这种场面他们俩只要在旁边窥屏就好,完全不需要插话。
他们说什么,俩人没怎么听,主要也是听不太懂。
桌上是苏万早上从菜市场刚买的水果,每个桌都摆了一些。俩人光顾着吃橘子,可谓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想桌上橘。
就在俩人小声讨论到底哪家橘子更甜时,吴邪那边话不投机,一巴掌打掉了男人手里的茶杯,勃然大怒道:“少他妈放屁!”
茶杯落地摔得稀碎,黎奚徊拿着橘子的手哆嗦了一下。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是吴邪第一次在她面前骂脏话。
当初接族长时胖哥无意中秃噜出半句脏话,吴邪都让他憋了回去,今天直接爆了粗口,这是有多生气啊。
黎奚徊放下手里的橘子看过去,眼看着从那人藏袍里蹿出一条绿色小蛇,直冲着吴邪面门飞去。
她思想没跟上,身体先发动了。几步挡在吴邪身前,在那小蛇离吴邪的脸还有不到十厘米时一把抓住了它。
胖子反应过来抄起椅子做好干仗准备,苏万赶紧跑过来从后面揽着胖子给他顺气。“胖爷消消气。”
黎奚徊捏着那小青蛇的七寸仔细检查,是条无毒蛇。刚才还龇着牙要咬吴邪,现在在黎奚徊手里乖地像个鹌鹑,任由她揉圆搓扁。
胖子好不容易被苏万劝好放下了椅子,看见那小蛇在女孩手里装死,立刻得意起来。“哼,蛇可对付不了我们小黎妹子。”
看它在自己手里如此乖巧,黎奚徊的手劲儿松了松。小绿蛇用身体缠绕住她的小臂,讨好似的用头蹭着女孩的指腹。
张海楼看着眼前这种情形,十分吃惊。他的蛇是他亲手训的,除了他之外不会亲近任何人。
现在怎么如此亲近那个女孩?
男人看着女孩,看着看着就发现从她旗袍马甲脖颈处的毛领中冒出一条雪白的动物。
他定睛一看,那是一条白蛇,蛇头上长着一对很小的角,张嘴露出獠牙冲着小绿蛇发出“嘶嘶”的警告声。
那小绿蛇快要吓死了,全身僵直不敢动。
张不泊原本在妹妹温暖的颈窝里睡得很舒适,结果在睡梦中突然感觉到其他蛇类的气息。他瞬间惊醒,出来捍卫自己的领地。
看到小绿蛇在黎奚徊手里翻着腹部装死,哥哥支棱着上半身冲小蛇哈气,黎奚徊摸摸白蛇的头,语气中带着撒娇意味:“哥哥,它还小呢,别吓坏了它。”
从张海楼的视角看,那白蛇像听得懂话似的,真的慢慢缩了回去,露了头搭在毛领上,金色竖瞳死死盯着小蛇。
“抱歉,我哥哥不喜欢陌生的蛇接近我。”处于礼貌,她向那男人点头致歉。
对方如此礼貌,男人也没再说什么,而是看向吴邪。“瞧瞧,人家小女孩都比你淡定。”
在女孩子面前,吴邪压制住了自己的脾气。他没好气地哼了一声,看看地上摔碎的茶杯。“瞎子,你这茶杯多少钱,之后赔给你。”
黑瞎子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一个茶杯而已,不碍事,就是配不成套罢了。”
他说着,瞧见女孩子缩了缩手,好像觉得有些冷,于是他抬手指了指大厅后的房间。“我们别在这儿待着了,去屋里吧,有暖气,暖和。”
几人进了房间,暖气烧得很足,待久了还有些热。他们干脆脱了外衣窝在沙发里继续刚才的交谈。
刚才黎奚徊和苏万吃橘子吃得太忘我,没听到他们之间的聊天,所以现在才知道那人叫什么。
那人叫张海楼,是张家的外家人,吴邪好像认识他,而且他也知道族长张起灵和吴邪待在一起。
他们现在在说一件事,和黑瞎子要去的地方有关。
那里是一片未知区域,有一堵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