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渊 三
位诏书。
“大姐……你竟然修习邪术!”
“冰裳,你做了什么?”
黎苏苏和萧凛的质问声交织在叶冰裳耳畔,她不在意的轻嗤道:“来人,宫女红豆、紫璎与厂督加春勾结谋害太子与陛下,陛下驾崩……将此三人收押天牢待审。”
话音刚落,就有皇家侍卫冲进来将萧凛、黎苏苏和澹台烬附身的梦中人抓住,而除他们之外,没有任何人对叶冰裳的话语表示质疑,仿佛她本就该承继大统,成为盛国的帝王。
而在澹台烬等人被押下去的同时,被打扮一身绫罗绸缎的叶岚音恰好与他们插肩而过,走入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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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先皇骤崩,归于五行……其以明年为清衡元年。大赦天下,与民更始,钦此。”
叶冰裳在文臣武将的拥护下一步步走上宣政殿的台阶,那张她从前连仰望都觉得困难的龙椅从此将成为她的私有物,而萧凛、黎苏苏和澹台烬只能作为最低等的罪奴匍匐在地,仰望着龙袍加身的女帝端坐于龙椅上的身影。
登基大典后,叶冰裳单独召来黎苏苏,这位还未受到过敲打的神女不似她那个世界众叛亲离的黎苏苏,她一上来就拼命挣脱侍卫,想要把衡阳宗秘传的符箓贴到叶冰裳身上,但女帝的指尖轻轻一动,她整个人就飞了出去。
“你若是不安分,我就杀了澹台烬。”
叶冰裳看着趴倒在地上一副不可置信模样的黎苏苏,露出了讥讽的神色。
黎苏苏一听赶忙从地上爬起来,激动的回道:“不行,你不能……”
“陛下,罪奴加春已带到。”
侍卫架着一个气质阴柔的人走进女帝的寝宫,叶冰裳一看到澹台烬这身与他阴沉表情极配的太监皮相就想笑,但她还是保持住了帝王的威严相。
她反手拔下寝宫墙壁上悬挂着的宝剑,泛着寒芒的剑光点过地面,停在澹台烬的脖颈前,对方露出一副淡漠的神色,叶冰裳并不觉挫败,而是饶有兴致的转头看向一旁满脸紧张的黎苏苏:“算了,先打他三十大板吧。”
她收回剑,走回王座上看着侍卫毫不留情的把厚重的木板打在他的背上,这回澹台烬就维持不住淡定的表情了,他面色狰狞的瞪着叶冰裳,似乎要把对这个女人曾经的占有欲转化成刻骨的仇恨。
叶冰裳目光冰冷的与他对视,她无法忍受在成为帝王后还被男人用看猎物的眼神打量,所以她轻启薄唇,吩咐道:“既然他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那就干脆不要再用了。”
她就那样面不改色的欣赏完澹台烬被挖眼时的血腥场景,然后对哭着骂她心狠手辣的黎苏苏笑着反问:“反正梦境都是假的,挖眼又有什么关系,要是我下不了手岂不是要被说妇人之仁?你应该像当时感谢杀害我儿的澹台烬一样感谢我才对。”
“不是你们想出去吗?反正他都是假的,杀了又有什么关系”,“妇人之仁!”,澹台烬在亲手掐死小太子前冷酷的言语被迫回响在黎苏苏脑海中,她愣了一瞬,而后发出了更痛苦的尖叫——没有什么比意识到他们是自作自受更痛苦的事了。
三十大板也打完了,眼睛也挖掉了,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的澹台烬像条死狗一样趴在地上,叶冰裳语气散漫的念道:“谋害先帝可是诛九族的死罪,本宫特赦祸不及你们家人,但你们三个却是死罪难逃啊。”
“不行,不能杀澹台烬!”
黎苏苏这话一出,连进气多出气少的澹台烬都竭力的抬眸奇怪的看向了她,叶冰裳见此便道:“那么若是要你以命换命呢?”
黎苏苏身体一僵,平心而论她当然不想牺牲自己换小魔神的命,但小魔神的命却牵连着全天下生灵,而她所用的叶夕雾的躯壳死亡后她却还能回到五百年后自己的身体,所以她只能艰难的答道:“好。”
“真是感人肺腑……”
叶冰裳抚掌而笑,语气怪异的宣布:“好,那朕就免了你们的死罪。”
黎苏苏因她突然转变态度的言语而摸不着头脑:“你说什么?”
“朕被你对澹台烬的情深意重感动了啊。”
叶冰裳双手支着下巴,笑道:“既然你如此真诚,那朕就赐婚于你二人,今后无论如何你们都不能分离。”
她让内务府的人在冷宫整理出一间狭小房屋充当黎苏苏和澹台烬的婚房,又让人把澹台烬抬出去找太医医治,只留下黎苏苏一人在殿中。
这回黎苏苏不敢再轻举妄动了,她小心翼翼的问道:“大姐,你究竟要做什么?”
“我要帮你把澹台烬体内的邪骨取出来啊。”
叶冰裳对她复述了一遍稷泽的话:“世上抽出邪骨的方法唯有打开魔神的心,让灭魂珠泪化作九枚神钉,一枚一枚,钉入他的心上。”
黎苏苏不同于叶冰裳和叶岚音,立即便领会了‘打开魔神的心’的意思:“你是如何得知邪骨一事?你说的是真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