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一张俊秀的脸上,满是无奈和心虚。
是严欲丘到了……
容岁僵在原地。
“笑你日后睡不着吃不香,能替朝中省些银两,丰我军军饷,”此时身后传来左慕恒漫不经心的声音,“不扰公主雅兴。”
说罢,他无其事迈步离开,严欲丘似乎认出他来,于远处便高声同他问了声安,左慕恒随意扫他一眼,作为回应。
有人坏她好事,末了竟还退得远远的在一旁看戏。
她要生气了!
容岁在心底哀嚎,想跟上去同他说理,奈何眼下严欲丘已快速走至她身前一丈处站定,她只能黑着脸,眼睁睁看左慕恒走远。
“该说的我都已经说过了,不知公主此次找我前来,所为何事?”
她垂眸看着腿边满满当当的水桶,呆若木鸡。
严欲丘见她无甚反应,侧首瞧了瞧行至远处的左慕恒,目光在她二人之间来回扫了两眼,突然一副了然模样,“公主特地找我前来,莫非只是为了同在下表明已寻到新欢?”
容岁蹙眉。
“倒也不必如此,我将来是容安的驸马,婚期在即,还请公主莫要纠缠,我担心容安误会……”
严欲丘别过脸昂首,故作清高地说着些她早听过的废话,她也不反驳,默默吸了口气,使了全身的劲,一把将水桶抱起。
男子仍在自顾自说教:“往前种种不过逢场作戏,你也莫要怪我无情,是容安她……”
那张嘴喋喋不休,说话间,却听“啪”一声响,严欲丘随即噤声。
刚刚还满脸不耐的男子,托她的福,身上被泼湿了大半,初秋的风混了寒意吹过,让他打了一个激灵。
她原是想出其不意把严欲丘从头到脚淋个落汤鸡的,眼下已不大可能,便只能多费些力气勉强泼他身上,虽比不得计划中那般痛快,但多少还能解些气。
男子羞愤地惊叫一声,目瞪口呆望向她。
“你你你……”
她听来只觉十分悦耳,回以严欲丘一个鬼脸。
“休要以为你有容安撑腰,本宫便真能任你欺辱,”容岁将桶甩至他腿边,砸得他又一声痛呼,“本宫不将你们做的丑事禀告父皇,是忧心父皇龙体,今日叫你来,只为让你看清自己身份,一个依附在容安身边的小喽啰,只管安安分分对容安卑躬屈膝便是。”
说着,她忽然想起来方才左慕恒狂傲不羁的模样。
昂首,叉腰,侧目,冷笑。
学得像不像不好说,但至少应该有几分神韵。
“日后少来本宫面前狗叫,如若不然……下回让左将军打断你的狗腿!”
严欲丘面色铁青,听到她搬出左慕恒,心虚地往远处看了一眼,遂愈发气急败坏。
眼看他喘着大气龇牙咧嘴半晌,甩袖欲愤然离去时,似是想起来什么,忽又回过身嗤笑。
“公主天真,觉得真能找左将军替你卖命?”
“怕是眼下情浓,明日一早便要成虚妄。我念及昔日情谊,奉劝殿下不要在我身上浪费功夫,且进宫瞧瞧眼下形势,你此刻再得意又如何,待过几日和亲圣旨一下,莫说左将军,便是那下贱的小倌儿,殿下也需撇了肖想。”
容岁闻言蹙眉,“你说什么?”
严欲丘见她愣住,似乎十分解恨,拧了拧衣上水渍,又道:
“如今陛下龙体欠安,耶挈蠢蠢欲动,南疆乃阴毒之地,我大靖距上次出兵北疆又不足半年,养精蓄锐才为上策,往日安弦长公主和亲耶挈,换得我大靖五十年安宁,是以有机会厚积薄发开千里疆土,前些时候耶挈将派遣使节前来大靖询两国和亲之事,太子殿下及朝臣皆主张以和应之,公主不妨想想,等和亲旨意定下,殿下您身为大靖唯一身无婚约的公主,还能与左将军交好几时?”
“殿下还是快些进宫吧,太子殿下如今恐怕正寻你呢。”
说罢,严欲丘长长舒了口气,假模假样朝她行了一礼,重重踢开木桶,扬长而去。
容岁立在原地,定定看着木桶咕噜滚到一颗顽石上头,颠簸出一声闷响,落魄停下。
严欲丘向来喜欢投机取巧,从前便借她的关系攀附太子,与容安定亲后更甚,他方才所言,怕是并非空穴来风。
太子仁厚,虽与容安为同胞,但也从不会对她白眼相看,反而一视同仁,因此还惹过容安跟皇后数次不快。
现下再看,他似乎并不如她印象中那般亲切。
容安喜玩乐,贪美色,突然与严欲丘匆忙定下亲事,本就反常。
此事似乎早有端倪,只不过容岁母妃早逝,无人可依。
如今,竟成了待宰羔羊。
失神间,忽闻沈吟香牵着马儿絮絮叨叨走近。
“阿岁,阿岁,你没事吧!这小马方才突然跑开吃草去了,害我追得好苦!”
“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