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话

·1936年9月17日，星期二.

“邓布利多教授，您找我？”

变形术教授的办公室中，赤褐色长发的教授正靠在他那舒适的沙发椅上。他笑呵呵的对来人说道：“随便坐吧，罗贝尔小姐。是的……我的确找你有些事，恐怕得要耽误你一点时间了。”

阿不思·邓布利多，霍格沃茨最受欢迎的教授。不论是他那英俊的外表，优秀的成绩，还是他那令人不自觉去喜爱的性格，都令他深受学生们的欢迎与爱戴。

说着，邓布利多眨了眨那蓝色的漂亮眼睛。起码海伦是这么认为的。

“你的眼睛很漂亮。”

邓布利多愣神片刻，感叹的说道：“你们都是这样夸人的吗？曾经你的前人也对我这么说，那时我尚不理解这话的意思。”

“你被认可了。就同你曾经被那些古老的神奇动物认可是一个性质的，我们看到的是你的本质，教授。”

“我本以为那些事已经没有多少人知晓了。”

海伦迎着邓布利多的注视，忽然说：“教授，你无法逃避的。你们二人都无法逃避，若你选择一生逃避，你二人终将以悲剧的方式殊途同归。”

邓布利多蓝色的眼睛中闪了闪，道：“罗贝尔小姐，感谢你。”

“他也以这句话结尾，那位在奥地利城堡中的先生。”

“……好了，我们该谈谈我找你来的事了。”邓布利多笑着说，“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海伦？”

“当然，阿不思。请不要对我如此戒备，不论是任何形式上的‘戒备’。否则，我不会保证能同里德尔先生那般‘乖巧’。”

二人同时沉默。蔚蓝色的眸子与翠绿色的眸子相互对视着，两双眼眸中无一不荡然如海，倒映出对方的模样。

“这是我的问题，海伦，我向你道歉。”邓布利多合了眼，将右手贴合在左胸上，朝着海伦对方向低了低头，“抱歉，我的礼仪或许不太标准，在此前，我只在学生时代学过几次你们的礼仪。”

海伦深深地看了一眼邓布利多，他仍然保持着那个姿势。尽管并不标准，但已足够诚心了。

“Япринимаювашуверность.”（我接受你的忠诚）

邓布利多闻言抬头，将手缓缓放下，微笑着说道：“Судовольствием.那么，我也需要和他们一样称呼你吗？”（荣幸）

“不，在我仍愿称呼你为‘阿不思·邓布利多’之时，你无需呼唤我的名字。”

“那么，海伦。”邓布利多推了推鼻梁上的那副眼睛，笑道，“你能否告诉我，关于你对里德尔先生的评价呢？这位‘乖巧’且‘完美’的先生，斯拉格霍恩教授近些天来对他尤为关注。”

“亲爱的阿不思，我无法告知你里德尔先生的全貌，不过……若是他真让霍格沃茨的所有人都觉着‘汤姆·里德尔是个乖巧的好学生’，让所有教授都喜欢他，到那时，也许你再行动就来不及了。”

邓布利多眨了眨眼睛，微笑着对海伦点了点头。

“你能够看到里德尔所隐藏的东西，但有些东西他也许从未隐藏，那便是他最根本的问题。有些时候，请忘记你的巫师身份，只将自己当做一个万千世界中最平凡不过的人，去寻找最本质的东西。”

邓布利多望着海伦对双眸，许久，他才移开了目光。

“谢谢你的建议，海伦。我会以自己的方式去理解它。”

“包括你的问题吗？”

“……你们的言语总是这样犀利啊，我尚且无法面对我自己的问题，唯一的方式，便是你所看到的——逃避。”

“命运，永远无法逃离，但你永远可以选择你的命运。”海伦道。

海伦不再言语。二人对视一眼，而后海伦转身离开了这间办公室。

夕阳西下，余晖从办公室内一寸寸地偷偷溜出，屋中渐渐变得昏暗。直至最后一缕阳光离去，靠在椅背上的人这才直起身子，对着窗外摘下了眼镜。

不知过了多久，墙上那幅画中的金发女孩不明所以的看着他，邓布利多转过头，朝着那画中的小女孩笑了笑，却不敢去多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