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血暗流
“啊!小遥姐!你醒了!”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正对着她的是阿努和阿辛姑姑的脸,外面屋子传来一阵匆忙的脚步声,然后圣公的脸也出现在了床前。
她张了张嘴,却发现此处的空气炙热干燥,外面的太阳明晃晃,晃得她眼睛生痛。
“女娲娘娘保佑,谢天谢地。”阿辛姑姑双手合十道,阿努眼睛红红,急忙问道:“小遥姐,你没事吧?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
“唔——”她张了张嘴,记忆飞速在脑海里闪过,小时候的自己,木剑,水灵珠,然后是一整片的漆黑…尝试动了动身体,除去可能是由于睡了太久导致的腰酸腿软外,没有什么异常。她松了口气:“没有……我没事。”
“距离我碰了石像后过去多久了……我一直在这里躺着?”
“两个月。”阿努的声音很低,“你……你碰了女娲娘娘的石像后,就……就从神殿里面消失了,三天前突然又出现在神殿,然后就昏迷到现在……”
“两个月……”头脑昏昏沉沉,依旧像是在做梦一般,可是在十年前……自己应该总共度过了两日?为什么会变成两个月?
“小遥姐,到底发生了什么?”阿努急道,她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起,顿了片刻,才缓缓开口:“我去了十年前。”
“十年前?”阿努惊道。而此时的圣公和阿辛姑姑却丝毫没有惊讶的神色,圣公自然而然地点了点头,将惊讶的合不拢嘴的阿努晾在一边,“既然你醒了,收拾一下就起来走走吧。”
“嗯。”她轻轻点了下头,支撑着墙壁坐起身来,圣公转身就要离开,她急忙唤道:“前辈,阿麟……他还好吧?”
“你回来的正是时候。目前一切顺利,三天后撤了针就能醒了。”
“啊,那太好了了。”她终于松了口气,“我能去看看吗?”
“可以。”
心中的大石头放下了一半,她突然想起了另外一样东西,“对了,水灵珠……”
阿努急忙道,“我去拿!”
说罢,阿努匆忙向外面跑去,李小遥这时才发现他两膝均贴着一层纱布,愣了下:“等等,阿努你的腿……”
“这个……这个没事,是……是我不小心在路上摔的!”阿努吞吞吐吐,然后赶快向屋子外面去了。
怎么摔能同时摔到两边膝盖?她一头雾水,之间阿辛姑姑一脸看透真相的笑意,呵呵道:“哎呀,李姑娘,你可没见,你消失的那些日子,这孩子每天在女娲神像前从早跪到晚,膝盖都磨破了。”
“哈哈,这孩子不好意思呢,所以才不说。”
她一时间百感交集。心中由不得升起对阿努的抱歉来。
赵麟的房内依旧药香袅袅。和之前不一样的是,现在他的额心凝着一团黑气,如雪般白皙的皮肤上隐约布着错综复杂的浅浅黑线,远远看去如同皮肤上弥漫着密密麻麻的裂纹,裂纹们还在慢慢地蠕动着。黑线一直没入蛇尾的部位,之前隐约泛着光彩的青色鳞片拖在地上,颜色暗淡,爬上了一层黑灰色。只有散落在床头的如火红发似乎还有一丝生气。
阿努站在房门口,有些迟疑地顿了顿,最后还是和李小遥一起走了进去。
她走上前去。靠近他的鼻息,静静地听了许久,还有呼吸——只不过似乎变得更慢了。
他的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圣公说,阿麟这种状态是已经封闭了五感,将剩余的灵力全部用于维持身体的基本运转同时和那蛊虫相抗,只要那只蛊虫除掉后,就可以不用如此封闭灵力,到时候就能醒来了。
为了除去那只蛊虫,圣公用了同源食妖虫为引,辅以部分烈性草药和珍贵毒蛊炼化,用傀儡虫稳住体内灵力后,释放炼化后的食妖虫进入他体内,引导那只不明的蛊虫和其相抗,只要损耗了那只不明蛊虫的基底后,取蛊会简单很多。
这方法根源即为以毒攻毒。看似简单,实际实行起来,不但需要及其高超精准的蛊虫炼化和释放技巧,同时还需要宿主及其强悍的底子和承受能力,在二蛊相抗的时候,宿主本人的身体和灵力也将受到强烈的冲击,冲撞最激烈时痛如万蚁噬体,如果宿主本身不够强大,很可能熬不过这以毒攻毒,早在取出蛊虫之前就一命呜呼了。
换句话说,从正式取蛊开始后,就一直是他一个人的战斗。
而圣公说,取蛊一直很顺利。赵麟已经挺过了最激烈的时日,现在已到鸣金收兵的阶段了。现在那只不明蛊虫的气力已经被消耗了大半,掐指算来,再过三天,就能正式取出,之后就能醒了。
她拧干旁边的毛巾帮他沾去额头上的汗水,然后紧紧地盯着他紧闭的眼帘和额头上微微颤抖的黑线,黑色的线条如同长虫一般突然膨胀,颜色变得漆黑,然后又突然收缩,摆动,颜色慢慢褪成了暗淡的黑灰色,汗水慢慢又渗了出来。
阿努也蹲在另一侧,紧张地吞了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