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怒

呵，这一路鬼鬼祟祟的，真以为自己藏得很好，早就发现它了，懒得搭理罢了。冥莲招手，毛球就屁颠屁颠地飞到了她面前。

毛球得知是让自己去送信后，坚决不同意，相柳可是让它好好保护冥莲，自己走了还怎么保护。

“不去？”毛球坚定摇头。

“真不去？”冥莲手心出现了一颗红宝石。鸟类都喜欢亮晶晶的东西，毛球也不例外，可它还是摇头。

“最后一次机会。”冥莲手中出现一个袋子，毛球凑近一看，哇，满满一袋宝石，五颜六色的，迷死鸟啦。

毛球疯狂点头，愿意愿意。小样，这还搞不定你。冥莲将妖力附在毛球的羽毛上，告诉了它清欢的具体位置。

清欢本以为冥莲要买的房子很棘手，却没想到不一会手下就带着房契地契回来了。默默地放下撸到一半的袖子。不过很快她又打起精神，那房子那么破，一点都配不上自己的老大，她一定要去好好地休整休整。

于是大手一挥，传信给玲珑阁手下，命他们将她这些年搜刮的珍奇异宝都送到清水镇。有道是钱多好办事，重金砸下去，原本破旧的小院只用了三天就焕然一新。从外面看虽还是茅草房顶，可内里却早已改头换面，奢华至极。

甚至连毛球都有了它专属的房间，房间里除了冥莲之前答应它的宝石，还有许多亮晶晶的东西。万年冰晶、千年玉髓、各种颜色的水晶簇，还有好多说不上名字的稀奇宝物，晃晕了毛球的眼。它幸福地在堆成小山一样的金子上打滚，将相柳的交代忘了干净。

被毛球遗忘的相柳正端坐在书桌后，手中拿着军中账册，可他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毛球那只傻鸟也不回来报个信。相柳越想越心烦，担心冥莲被他伤了心，更担心再也见不到她。

毛球收到间隔一次比一次短的召唤，恋恋不舍地飞出了这个快乐的地方，不情不愿地来到了相柳的身边。相柳没有理会毛球丧气的模样，出言问道；“她现在怎么样了，还生我的气吗？”

“啾啾，啾啾啾～”

“什么叫看不出来？开心和生气都看不出来，真没用。”相柳气闷。

“啾啾啾！吱～”毛球炸毛。

“住进了大房子？”相柳自动忽略毛球对他的吐槽，听到了自己关心的消息。

“行了，回去吧，下次再有什么消息记得及时告诉我。”相柳如愿从毛球口中得知冥莲住址后，毫不留情地打发走了毛球。

苍穹幽暗，夜凉如水，一轮冷月孤悬夜空，清冷的月光照在了院中的梧桐树上，冥莲站在窗前却无心欣赏眼前美景。

“你再说一遍。”冥莲握紧手中茶盏，眼中怒火犹如实质。

跪在冥房中的黑衣人被冥莲外泄的妖气压得喘不过气，冷汗直冒，不由将头伏得更低，强忍着害怕又重复了一遍查到的消息：“属下，属下查、查到洪江的义子相柳……”

“啪”茶盏终于忍受不住外力，碎了。冥莲用力一捏，碎片化成了糜粉。

“再去给我查！我要知道相柳离开幽冥之后的所有事情！”冥莲收了收不受控制的妖气，清欢灵力低受不住。

“至于洪江，再仔细查查，查他所有的关系，还有所有在乎的东西。”冥莲挥手示意他退下，黑衣人如释重负，连忙退了出去。

今晚月色很好，照亮了院中的花草，却照不到站在窗前的女子。冥莲站在窗边，眼神直直地看着外面，久久不语。

清欢觉得自己黑暗中等了好长时间，实在受不了想去点灯，还未来得及有所动作，就听到窗前之人开口了。

冥莲的声音犹如被沙粒磨过，沙哑至极：“你知道幽冥海吗？”

不等清欢回答，她继续说道：“它虽说是海，但与死水无异，海里没有活物，只有我一人。幽冥海上没有风，没有四季，没有声音，海水是黑色的，天，也是黑的。我本来早在千年之前就可以离开，却因为洪江！”

冥莲看着院中华盖如冠的梧桐树，手中又捏碎了一个杯子：“他害我在海底呆了千年，昏迷也就罢了，偏偏我的意识是清醒的。漫长的岁月令我崩溃，可我连自戕都做不到。这一切，都是拜洪江所赐！这千年里我只有两个念头，一个是找到小白，另一个就是杀了洪江。”

“可为什么！我这些年苦苦找寻的人竟然变成了我仇人的义子！洪江当年也害了他，他为什么要认贼作父？！”冥莲摔了一个茶盏尤觉不够，拿起茶壶用力砸在了地上，这套价值连城的杯具就这样结束了它们短暂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