惩罚
程幼也把染着血的毛巾丢进水盆里,表情和语气都平静得让陆悯有些害怕,他怕下一秒程幼也就要判他的死刑。
程幼也问他手铐的钥匙在哪儿,他沉默地指了指床头柜的抽屉,程幼也在抽屉里翻了翻,找到钥匙以后绕到床的另一侧,把手铐解开了。
清晰可见的,挂着手铐的床柱被蹭掉了几道漆,有深有浅,程幼也眼底一痛,把他的手腕轻轻脱下来,不愿意再去看那些伤痕。
“原来你不光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陆悯,你挺厉害的。”
面对如此嘲讽,陆悯无言以对。
程幼也挪了把椅子过来,坐在床边,床头柜上有些针剂的玻璃渣,她翻东西的时候陆悯小声地说了句小心,他现在战战兢兢的,生怕哪句话说不好,程幼也就走了。
“你爸对你动手了?”程幼也一边翻着医药箱里的东西,一边若无其事地问,就像是一句平常的寒暄。
这个问题像是当头一棒,陆悯的手指攥在一起,果然没有回答。
程幼也还想追问,这时外面的门铃响了,她戴上口罩出去开门,回来的时候手里提着一兜包扎用的医疗用品。
她坐下后,不由分说地拉过陆悯手腕,用镊子夹着碘伏棉球一点一点仔细地擦拭着伤口,陆悯痛出了冷汗,但绷紧了全身的神经,克制每次棉球擦过伤口时想缩回手的本能,尽量乖顺地听从程幼也的掌控。
程幼也的眼眶还是红通通的,濡湿的下睫毛还沾着一点眼泪,应该是在他醒之前哭过一阵了,陆悯抬手,想帮她把眼泪擦掉,程幼也却像是赌气一般偏过头,躲开了他的手。
陆悯的手僵在了半空,这时,程幼也闷声闷气地说:“别碰我,讨厌你了。”
陆悯瞳孔一颤,慌乱地脱口而出:“不.....”
“崔桉的事,我会想办法解决好的,不会让你受委屈的......还有颜鹿鸣,我和她没关系,什么关系也没有.....”
陆悯也不知道自己在颠三倒四地解释什么,越说到后面越小声,只看见程幼也低着头帮他处理伤口,眼泪又无声无息地掉下来。
程策也和许结年说的一点不错,程幼也这辈子所有的眼泪和挫折,可能都在他这儿了。
“我信你了,你要怎么解决?告诉所有人,李灵是你收买的,人也是你打的,我就是一个无辜被牵涉其中的路人甲,让所有人都恨你,讨伐你,这样我就不委屈了,对吗?”
程幼也用绷带一圈一圈缠过他的手腕,指尖碰在他的皮肤上,引起他一阵阵的颤栗。
半晌,陆悯才低声问:“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如果她什么都不知道,看到他现在这副样子,不会没有一点惊异,接受得这么快。
程幼也包扎好每一处伤口,把绷带和酒精收纳进医疗箱,然后一言不发地站起来,又绕到床的另一侧,抓着陆悯缠着绷带的手腕,重新套回手铐里,这次她把钥匙收进了自己的口袋。
陆悯既诧异又迷茫,不知道程幼也想做什么,但是又不敢反抗,任由她处理自己,希望能让她心情稍微好一些。
但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彻底脱离了陆悯的掌控。
只见程幼也掀开被子钻了进去,然后撑着他的小腹,跨坐到了他的身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幼也,你......”
话音未落,程幼也就弓下身子,捧着他的脸吻上了他的嘴唇,在陆悯惊谔的、不可思议的眼神中,程幼也不容拒绝地撬开他的唇齿,粗暴地攫取着氧气,没过多久,他尝到了一点血腥味,这时程幼也才缓缓和他分离,他抬手蹭了一下自己的唇角,竟是被咬破了。
这时,程幼也突然拿出手机,一边解开他胸口的扣子,一边打开照相机,把摄像头对准了他那张因为刚刚那个吻而弥漫情玉的脸,就连嘴角的那一点血迹看起来都那么妖冶涩情。
他这张脸,真是祸水,不怪她鬼迷心窍了十年。
陆悯看着她拿出手机,响起快门声,表情突然慌张起来,抬手去捂摄像头,说:“别......”
程幼也歪了一下头,问:“不能拍吗?那我不拍了。”
陆悯的手指颤了一下,然后,他似乎是认命一般地放下了手,把头偏向一边,想藏起自己潮红的脸颊。
“没.....没说不能。”
程幼也摸上他的胸口,语气轻佻,又仿佛是在试探,她想看看陆悯能忍到什么地步。
“你不喜欢的话我删了。”
这时陆悯皱着眉,有些无奈地看向她,问:“程幼也,你是在欺负我吗?”
程幼也闻言笑了,她供认不讳:“是啊,我是在欺负你,我要给你点教训,不行吗?”
她真的很想知道,她做到什么程度,才能引起陆悯的拒绝和反抗,才能让他别这么温顺,这么乖巧。
可陆悯却垂下手,一副任她采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