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一行四人,从柳家出来后,回到了旅店。他们走到那里时,天已经亮了。
几人都不准备在此地久留,只稍做休息便准备动身。但缪衡这时依旧头晕目眩,走了一路,更觉得犯恶心。
“喝杯水吧。”公冶芷端了杯子放到他面前。
“对了,陆姑娘。”公冶芷又唤陆絮,“我知道你通医术,我这位朋友近日来头晕目眩浑身难受,不如你给他瞧瞧。”
陆絮点点头,伸手给缪衡搭了搭脉,却望着公冶芷露出微妙的笑意:“缪少侠这病,合该半日便得自愈,吃了药,大概一日能好,有姑娘陪着,看来两三日也能好全。”
缪衡当然听出这话不对,嗔怒地瞪了一眼公冶芷。
公冶芷做不好意思状:“我不是想让你好好养养吗?”
缪衡简直一口气没喘上来:“你拉我半夜蹲在屋檐上看人手人脚从天而降,这叫养?”
“我一来此地就收到陆姑娘的信,知道有件旧事终于要了结,但是你要不愿意等着跑了怎么办?”
“你......”缪衡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公冶芷赶紧转换了话题:“说起来马上你又得感谢我。你说的什么魔教魔功什么的,不如问问小陆姑娘,那神道宫不是所谓□□吗?也不一定就是那残门的东西。”
缪衡于是把那魔功什么西域流传而入,有昆仑和当年魔教功夫的痕迹之类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陆纭却摇摇头,说神道宫是五毒教分裂出来的,功夫都还是下毒用蛊一类,夹杂着一些西南部族的本地邪术,并不重内功心法,恐怕和他们要找东西大相径庭。
陆絮最后嘱咐两人,让缪衡好好睡上一觉,自然就全好了。然后两姐妹便急急启程走了,山高水远,只能来日再见。
临走时,陆纭给了公冶芷一个木盒子,公冶芷打开看的时候,缪衡也瞥了一眼,只见木盒中又有三个小瓶,装着不知道什么东西。
陆纭压低了声音和公冶芷说话,但其实并没有刻意回避缪衡:“这次的报酬,化尸蛊,连命蛊和傀儡蛊。”
缪衡评价:“听起来就是用来杀人越货的。”
两姐妹走后,果然只休息了一晚上,缪衡已经好多了,便急着要上路往残门赶。公冶芷还是跟着,这回他已经默认这么个尾巴,两人一起赶路。
历来那些帮派,多位于远离城市繁华喧嚣的江湖之地,自成一体。残门也是这样,立在湘江一条小支流附近的山上。去那的路并不好走,加上两人对路途所经之处都不熟悉,断断续续走了又有两天,才走到那座山下。
他们一路走过去,靠近目的地时,却见不少普通百姓模样的人正往相反的方向走。
公冶芷和缪衡慢下步子,骑马缓行,顺便观察一下这些百姓是怎么了。
这是一个农夫模样的中年人经过,喊住了他们:“别往前走啦。我看你们年纪轻轻,可千万别糊涂地遭了罪。”
“先生,前面是怎么了?”缪衡下马,朝那农夫行了个礼。
“我看你这小书生,文质彬彬,不像是什么粗野之人,恐怕你们还不晓得这边的情形。”
公冶芷插了句嘴:“前边发生了什么?我瞧着你们为何都要离开这边呢?您原是住这附近的?”
那农夫指了指远处的山头,说道:“那山上有个什么帮派,不过我们都是普通百姓,管他是做什么的,只不碍着我们过日子就好。原本这儿有些个浪荡子,有几个什么江湖人士也便罢了。许多年也相安无事。倒是这近一年来,总有些别处的不明身份的人往这边跑,都是往那山上去的。本来也与我们无关,怎料最近竟打起来,甚至在这山下都有人互斗,时不时波及我们,乃至拆屋毁舍的,真是造孽啊!”
缪衡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就给了那农夫一吊钱。
农夫朝着他千恩万谢之后,急匆匆逃也似的走了。
公冶芷抬头望了望远处的山,扭头瞥一眼缪衡:“快走吧,去看看前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两人往那山的方向走去,沿途逃跑的百姓先是增多起来,多是老弱病残和拖家带口的,看来这是跑得慢的。之后人便逐渐减少,只偶尔有一两个掉队的,应该是都快跑光了。
沿路果真如先前那农夫所说,有不少被毁坏的房舍。
缪衡叹气:“这些人为了些江湖恩怨,武林秘籍争来抢去,那些不在江湖上的人却倒了霉,恐怕也不会有人来赔偿。”
这会路边走来一个看着像江湖人士的男子,看起来经历过打斗,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又伤了胳膊,用好的那只手紧紧捂着受伤的那只,走得一瘸一拐。
缪衡上前与那人搭话:“这位先生,怎么受了伤?前边发生了什么,我们一路过来,沿途看着许多人像是在逃离此地。”
那人倒还是个挺好说话的,见了面前这两年轻人也不拿架子,直接大倒苦水:“嗨,可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