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露(十九)
。”
说完话,她对着身后摆了摆手,一名死士上前。
“将这封信送到蔡元兴手中。”她从怀中拿出早已写好的信件交到身后死士手中。
死士会意,寻找随行的弓箭手,将信件绑在一支射程近二里的大箭上,找了个不会暴露的位置将箭射向了对面军营。
楼近月静静地观察着对面,大箭“咻”得一声破风而行,直直地射向瞭望塔的柱子上。
箭扎到柱子上的瞬间,楼近月周围突然多了一阵莫名的声响。
她眉头紧蹙,警觉地张望四周,心中不安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方才赶往城西的时候她便注意到了,此次参加行动的死士分明只有百人,可她特地听了下身边的脚步声,少说也有近千人护在她身边。
多出来的到底是什么人?
若是蔡元兴派来的刺客,又为何不早些动手?
站在瞭望塔值守的士兵被突然飞来的大箭吓得屁滚尿流,拔下大箭取下上面缠绕的信件,颤颤巍巍地向蔡元兴那边赶去。
躲在众人前面的蔡夫人听见了身后的声响,惊恐地回头看向她们。
蔡元懿做了个手势表示善意,悄悄地溜到楼近月的身边。
见了楼近月,她面色凝重一句话都不说,似是经历了许久的心理斗争后才缓缓开口。
“卫渠没死,他被蔡元兴绑在了军营里。”一开口便直直地戳中了楼近月的心。
似乎有一阵惊雷在楼近月头顶炸响,她的身子一僵。
在老神树前她便知道他还活着,没想到他真的在皇城中……
“我知晓蔡元兴的秉性,我这个弟弟做事向来阴狠,你若贸然进营必定会中他的计谋。”蔡元凝假意提醒道。
楼近月点了点头,心中了然却带有防备,抬眸告诉她一个消息:“你的长兄蔡元懿也还活着,如今被本王安顿在镇淮郡中。”
蔡元懿的眼睛瞪得老大,在蔡家她与长兄关系是最好的,父亲赶长兄出蔡家,她还为此在家中闹了个昏天黑地。
这些年一直没有长兄的消息,如今世道又乱,她一直以为长兄早已死在了匪徒的乱刀之下……
蔡元懿低着头,两滴泪水啪嗒一下打到身下的枯树枝上,垂在身侧的双手微微颤抖,似乎在艰难地做一个决定。
楼近月注视着她,看着她从怀中取出了一枚金蝶小印。
“蔡家无论男女都有军士傍身,这是我的印信,用此小印可调集蔡家军士。蔡元兴虽比我二弟聪明伶俐,却不及我们二人在蔡家军中有威望,有此小印,希望能祝你一臂之力,事成之后还请殿下带我去寻我的长兄。”
楼近月郑重地接过了金蝶小印,神色复杂地注视着蔡元凝。
坐在亭中等了将近一个时辰,终于听见外面有了些动静,蔡元兴放下手中调香的茶杯,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坐在地上的卫渠。
“你的女人来了。”
卫渠的眼眸猝然亮了起来,脸上带着无法掩饰的慌张,恐惧地看着蔡元兴接过士兵匆忙递过来的信件。
蔡元兴嫌弃地看了眼两股战战的士兵,接过信件掸了掸上面沾染的灰尘,这才优雅地将信纸展开。
才刚看一眼,他便抬起眼皮对上卫渠紧张的目光。
蔡元兴嘴角噙着笑,眸中狠戾如死神,他看着卫渠,听不清他在夸赞还是在讽刺。
“你的女人很有胆量。”
卫渠猛地起身,方才被蔡元兴的手下用钝刀割开的伤口猛地绽开,他不觉得疼,几乎发疯般扑向蔡元兴。
身后的侍卫一把将他拽回,故意拉扯着他脱臼的胳膊,将他狠狠压在地上。
伤口裂开,鲜血从大块大块的创面上飞快渗出,将他白色的中衣染得鲜红一片。
蔡元兴挑着眉毛,将信纸展开竖在卫渠眼前,语气轻蔑淡然,“她要到军营中见我,你觉得我应该让她进来吗?”
卫渠双唇颤抖,眼睛飞快地扫视着面前信纸上的字,是楼近月的字无疑。
他的大脑几乎崩溃,剧烈的疼痛在他的五脏六腑中蔓延。
她怎么能这样不要命?!
为什么非要以身涉险?!为什么这样不惜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