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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室灯火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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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群大人们一回到帝京城便直奔万全阁,禁军都尉李秉曾与宁泽共同效力于郑国公萧容麾下,故与宁泽有些交情,便大了胆子对宁湛道:“国公,何不请了秦国公过来同我们一起?虽说现下秦国公管着抚仙楼的案子,可他主要的差使还是整理军屯,治军练兵,今日请他过来一同聊一聊北大营的练兵之法,说不定也能给他些许启发。”

宁泽挑起一角车帘,一口便爽快地应下,道:“好,连诚,去请五爷。”

他知道宁泽根本无瑕过来陪他们宴饮,不过总得有人把宁泽去搜查谭宗顺府邸之事传过来,否则下面的戏该怎么演?

想起今日高琏的突然到访,宁湛莫名其妙地很是希望她能进来,自宁泽的归朝宴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她,更别提商议她们现在的想法动作了——虽说她也未必会告知于他。

从前的他对于高琏,一直是自以为十分嫌恶的,他觉得自己应该厌恶她铺张奢靡,一座明安宫恨不得用金玉来建,觉得自己应该厌恶她声色犬马,她的宫苑里不知住着多少面首男宠,觉得自己应该厌恶她专权武断,把持朝政近十年,弄权跋扈。可是他又会不由自主地去注意她,注意她朝冠上多簪的几朵鲜花,她永远鲜红明亮的指甲,她衣裙上缀满的珠玉琳琅。他刚开始只把这一切解释为自己在放着她,放着她又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可是他逐渐发现,她除了喜好奢华以外,也并没有做什么坏事,似乎这一切的骂名都是有人故意强加给她的。

可惜,他发现的有些晚了,高琏那时就已经深陷梁王横死一案中难以脱身。

刚才在北大营校场上众人开他的玩笑,他也不知为何,心中是欢喜的,像是一对普通的新人在接受着别人带着调笑意味的祝贺,纵使他也清楚,在高琏心里,他们两个中间有着夸不过去的血海深仇。

万全阁中已经坐了不少食客,每一个都在兴致勃勃地谈论着什么事情,时不时还压低了声音,故作神秘,引得听者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

众人从这些人身边路过,零零散散听见几个“奉旨”、“搜查”、“谭府”之类的词。这些人里面的文官都是生有一颗七巧玲珑心的老狐狸,基本就能把他们在谈论着的事猜了个八□□九,不比那些舞刀弄枪的二愣子,只一味地往雅间里走,对周围的一切毫不关心。

待众人坐定,连诚也回来了。“五爷呢?”宁湛明知故问。

“回主子话,五爷今早奉旨搜查吏部尚书谭宗顺的府邸,得了不少东西,现下正在宫中给陛下回话呢,故今日没法来了。”连诚低下头,顺着自己那从前一句假话不说的主子演戏。

座中众人的脸色很是有趣,一拨是对此事丝毫不知的武将,他们一个个停下来手上的动作,眼睛瞪得铜铃一般,一拨是心里早就有了猜测的文臣,他们的惊叹虽然也看起来很自然,不过眼角眉梢总带着些洋洋自得,嘴角也带着控制不住的上扬,仿佛在欣喜自己果然料事如神。

还没等宁湛说话,那边常朗手中的酒盏就已经啪地一声掉在了地上,常朗将身子向前探,这副样子冒冒失失的全然不像是一个统兵的将领:“果真?这抚仙楼底下的暗河真的与谭尚书有关吗?怕不是秦国公弄错了?”

抚仙楼倒塌的原因是其之下的暗河一事朝廷虽没有明说,但早已经传遍帝京,席间众人也没觉得意外,反而是感叹这常朗果然是个粗人,这话岂不是明知故问?宁泽早年在大理寺任职的时候,办事查案就从未有过失手。

“你详细说来。”宁湛一脸严肃,弄得跟真的一样。

可是连诚却面露难色了,详细说,如何详细说?详细说自己跑去宁府附近的小摊上吃了两碗鲜肉馄饨,然后去熟识的刘铁匠那里挑了一把趁手的短刃,最后才不紧不慢地回了万全阁吗?他不是已经说的够详细了吗,还能怎么详细?

可是这满腹的牢骚他也不敢说出来,只能说道:“属下回府打探五爷的行踪,五爷身边的久行说五爷在谭尚书府上忙了一早上,现下往宫里去了,让久行回来拿几份卷宗。至于别的,久行未跟属下说,属下也没敢多问。”他说完就在心里暗叹自己果然厉害,这一番话说的那叫一个天衣无缝,没有一丝破绽。

宁湛面不改色地看了他一眼,道:“知道了。”他只撂下三个字,弄得满座的官员都不知道如何把话接下去,一时之间又安静了。

一声叹气声打破了宁静,众人循声看去,只见常朗用着刚换上来的酒盏,一副借酒浇愁的模样:“我实在不能相信,这怎么会是谭尚书?谭尚书这样老实本分的一个人,怎么会做出来这样大逆不道之事?五年前我囊中羞涩,谭尚书还为我慷慨解囊,拿出了次子的聘礼帮我渡过难关。谭尚书这样好的人,怎么竟会是此案的主谋?”

他这话说的一点不假,席间不少人,尤其是武将,都曾受到过谭宗顺的帮助。他们都觉得谭宗顺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不似一般的文官,嫌弃这些武人是胸无点墨的大老粗,他不仅对他们以礼相待,还常仗义疏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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