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谎
己家住何方?”
其余人都有去处,但姚环音是实打实的孤家寡人一个。她初到此地就被拐卖,连投奔谁都不知道。更要命的是,她连个户籍都没有,对本朝更是一无所知,妥妥的流民一个。
犹豫再三,等身边人再次发问时,姚环音犹豫道:“其实,我是柳大人的远房亲戚。父母亡逝后,特来投奔柳府。”
周显听完,却笑了,问她:“姚姑娘,你可知柳大人何许人也?”
姚环音面有菜色,这个她还真没记住,不过在原小说中几章就退场的人物,应该不会太显赫。
“柳司直的本家,是河东柳氏,他叔父是当今吏部侍郎。”周显道,“姚小姐又是哪门出身的贵女呢?”
若是贵女,怎么可能只身投奔亲戚,自是有族人安排打点好一切。
姚环音不想被送走,更不敢独自在这个陌生的朝代生活,她不过一个高中生,日常生活不是做题就是考试,凭借自己的本事,绝不可能在这个时代活下去。
惊惶之余,她下意识把目光投向她唯一熟悉的人。
柳聘风听她扯谎,从头到尾一言不发,面色沉静,估计也是在思量她的身份。
豆大的眼泪从姚环音眼眶中涌出:“柳子适,我真是你远方亲戚,我父母已然双亡,若你也不肯收留我,我只能……”
柳聘风微微侧头,正好抓到姚环音一边抹泪一边偷偷观察自己的神情。
“我只能日日守在你府邸和大理寺门前了。”
她这话说出来,自己都没有底气,心虚的不敢看他。生怕对方一怒之下真的甩袖而去。
即便如此,姚环音也是半分怨不得他的,毕竟死皮赖脸纠缠柳聘风的人,正是她自己。
可若不试图纠缠柳聘风,她离下一次被拐估计也不远了。
人在陌生的环境中,总是会下意识抓住熟悉的人。
柳聘风现在是她与这个时代唯一的联系。
他之于姚环音,就如同枯井中的麻绳,若他肯借力,自然会使她有喘息的机会;若不肯,她只能继续坐井观天,慢慢摸索活下去的办法了。
思及此处,她哭的更痛了,原本只是想让柳聘风心软,此刻真有几分真心实意的害怕了。
“家中老仆前些日提到过,他有一个外孙女正要来寻他。”柳聘风突然说,连周显听了都楞了一下。
“姚姑娘,你是来寻你外公的吗?”
姚环音睁大双眼,一颗泪珠悬在她睫毛边,她抬头时正好落下,砸在干涸的地上,瞬时开出一朵泪花。
她看着月光下,柳聘风温润如玉的面孔,那颗鲜亮的观音痣,连夜色都难掩其丽。
真真是个菩萨心肠。
“是,柳大人说的正是。”姚环音破涕为笑,总算有个暂时落脚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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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朝并不为官员提供住房,洛阳房价又高,因此多数官员都是租房度日。
柳家是河东大姓,柳聘风又有个在朝中任吏部侍郎的叔父,不至于和其他大理寺官员一起挤宿舍,但也绝不可能随意买下一套宅子。
洛阳城内寸土寸金,因此柳聘风租住的房子也没多大。
不过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想腾出一间给姚环音住,也并非不能。
姚环音自知借住不是长久之计,对柳聘风保证:“待我赚到钱,一定搬出去,在此之前,我可以把这个给你压在你这里。”
她想了一路,还是不舍得把笔给柳聘风,只能取下手腕间的琉璃多宝手串。
“这是我身上最值钱的东西了,你可不能弄坏了,我将来是要赎回去的。”她认认真真道。
柳聘风不好抹了她面子,只好拿在手中。
其实柳聘风并不相信姚环音能赚到钱,他觉得姚环音此人性子跳脱又不拘礼法,若是为了还他恩情,再被人哄骗,又会是麻烦一桩。
他问:“此事不急,我也会暗中帮助姚姑娘打听家人消息,若姑娘愿意,可以去丁老那里帮忙,就当房租了。”
然后把手串递还给她:“我观此物不凡,姑娘既然珍视,还是不要轻易交给外人。”
姚环音此刻真觉得柳聘风是她穿书后,遇见的最好的人。
她灵机一动道:“大人忙着查案,应该饿了吧,我为大人做些吃的如何?”
柳聘风确实饿了,但观姚环音做派,确实不像精通厨艺的样子。
然她殷殷期盼,不断催促他,眼神诚恳炽热,实在不容拒绝。
柳聘风最后还是妥协,喊了丁叔带她去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