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
如,额头上都冒出了冷汗。
“你怎么想?”陆之珩看出了他的顾虑,凝着眸严肃地看着他。唐大人叹了口气,拍着陆之珩的肩膀幽幽说道:“明宣,不是我不帮你,可张大人不是我能得罪的。我只是区区一介侍郎,上头还有尚书大人。这件事我实在做不了主。”
陆之珩沉默了半晌,理解地朝他点了点头。“我明白你的难处,只是,即便不能将真凶绳之以法,也请你无论如何要还文墨斋一个清白。”
唐大人闻言郑重地点了点头。“你放心,我为官数载,不是是非不分的人。今日的笔供我做了两份,若是尚书大人不肯秉公处理,便是丢了性命,我也会上达圣听,绝不会草菅人命。”
有了他的承诺,陆之珩松了口气。“我相信自己不会看错人。”
两人相视一笑,陆之珩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朝外头走去。
唐怀安果然没有让他失望。五日后,陈掌柜和另外几个伙计都被无罪释放了。朝廷的告示明明白白写着,因为文墨斋生意红火惹得城东一家书肆眼红,便勾结了那个伙计,想要置文墨斋于死地。
伙计招供后,那个书肆的掌柜害怕事迹败露后连累家人,刑部的人刚进门,就服毒自杀了。
那个掌柜死后,他的书肆很快就被查封了,在他的库房的暗室里果然搜查出了不少残留的逆贼书册。
事情盖棺定论后,文墨斋被允许可以重新营业。陈掌柜等人被放出来的第三天,秦姝就带着他们一起重新收拾整理起铺子来。
云太傅得知文墨斋被牵连后,还亲自找到秦姝询问了原委。得知是陆之珩帮的忙,欣慰地感慨了一番。
因为藩王世子娶亲的事,云起被临时安排去了豫州。怕他忧心,秦姝央求着云太傅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他。
文墨斋重新开业的那日,陆之珩派安溪送了贺礼来。秦姝对着那些礼物,有些为难地看着安溪,安溪怕她不肯收,好言好语地劝说了一番。
秦姝知道陆之珩为人强硬,既然送来了就不会再让她退回去。她无奈地叹了口气,还是点头收下了。
安溪又说了一番吉祥话,才向她辞行。秦姝受了陆之珩的恩惠,心里也寻思着要报答一二,便让陈掌柜将铺子里最贵重的那一方青玉砚台包起来转送给了他。
当天夜里,秦姝刚要熄灭烛火时,清脆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进来。”以为是云屏来收拾浴桶,秦姝语调悠扬地说道。
吱呀一声,门被从外推开。一身蓝色常服的陆之珩出现在了门前。
秦姝惊愕地看着他,没想到他又一次不请自来。“你怎么来了?”
陆之珩轻轻将房门掩上,神色温和地走到她面前。隔着一张桌子,他静静的看着秦姝,眸光幽深,让人看不出情绪。
“我来看看你。”他的语调舒缓,低沉的嗓音听在耳里有一股说不出的温柔缱绻。秦姝面上一热,颊边立刻浮起两片红云。
“你什么时候也有翻墙头的爱好了?”深吸了一口气,秦姝嗔怪地质问道。
陆之珩勾了勾嘴角,露出一个开怀的笑容,低声说道:“呵呵,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因你而起的嗜好。”
见他竟然与自己调笑起来,秦姝面上一阵羞恼,说出口的质问都带着撒娇的意味。“你胡说什么?”
“那你可是冤枉我了。认识你之前,我的确从未翻过谁家的墙头,也从未探过哪个女子的香闺。”
因为唇边越来越大的笑意,他的眼睛也弯成了月牙。闪烁其中的晶莹笑意,璀璨得如同今夜的星光。
“你……”越说越过分了,秦姝嗔怒地瞪了他一眼,气呼呼地别过脸去不再看他。
陆之珩低沉地笑着,越发地开怀。耳边传来他愉悦的笑声,秦姝羞恼地捏紧了握住的拳。
“想知道书册之事的真相吗?”陆之珩抽开椅子,慵懒地坐了下来。
闻言,秦姝疑惑地转过头看着他问道:“什么真相?”
“难道你真的相信刑部张贴的告示吗?”陆之珩的唇边溢出一丝讥讽的意味。
见秦姝沉默不语地看着他,淡淡地将其中的隐情告诉了她,包括唐怀安为张静如遮掩的事。
秦姝越听越愤怒,一双杏眸里孕满了忿恨之色。等陆之珩说完,她终于爆发了出来,忿忿质问道:“难道就让她这么逍遥法外吗?”
看着她愤怒的面容,陆之珩罕见地静默了。等秦姝心绪平静下来后,他才幽幽说道:“作恶多端的人不会一直逍遥下去的,但眼下,我们还动不了她。”
他的目光沉静得犹如平静无波的潭水,里头有无奈,也有秦姝依稀能看明白的坚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