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
拓跋赫苍?
翁莫默念了一遍,猛然瞪大了眼珠,心道:衣冠禽兽,道貌岸然!你看起来成年了,就要娶……
“小姐——”
心里的吐槽被打断,翁莫看向来人。
“小姐,你怎么穿成这样就出来了?”萱柔走到翁莫身边,拢了拢翁莫身上单薄的里衣,抬眼瞧见了对柱负手而站的拓跋赫苍。
“将军?”萱柔喊道,“拓跋将军是来找小姐的吗?”
拓跋赫苍背向俩人,清冷的声音里掺杂了一丝不耐烦地的催促:“给你家小姐换身衣裳,穿成这样成何体统?”
翁莫对着男子挺阔的身影,暗道:不成体统你刚才看够了才转身,装什么正人君子呢?
“乖乖——我的乖乖呢?”一道澄亮厚重的声音打断了几人的话语,翁莫朝声音的源头望去,只见一满头华发、雍容清雅的老妇向她快步走来。
被萱柔拥着的翁莫正欲迈步进屋,这道身影便在她没反应过来时,紧紧握住了她的手,欣喜道:“乖乖,我的乖乖,你终于醒了,可是让祖母好生着急呀。”
老妇抓着翁莫的手,泪眼婆娑,满心欢喜。
翁莫看着眼前端庄素丽、眼眶湿润的老妇,心里某个地方微微涌动,来不及回应,翁莫又听到一声:
“我闺女呢?潇潇呢?”一道声音雄浑厚亮的男中音,划开夜空。
话落,眉间肃穆,身修体长的英朗中年男子,便迈步到了翁莫眼前,看着她老泪纵横,继而拥她入怀,“女儿啊,你终于醒了,可叫为父担心啊”
翁莫在男人怀里不敢妄动。
过了几秒钟,她往后退了一步,迷茫地看向了萱柔。
萱柔读懂了她的眼神,解释道:“老夫人、老爷怎么都过来了。小姐大病初愈,忘了好些事儿……”
“连祖母也忘了?”
“为父也不记得了?”
老妇和中年男子一脸地疑怪和难过。
翁莫想点的头不好意思点了。
“我是你祖母。”
“我是你爹。”
两人又道,全然不见刚才的面容。
翁莫证实了内心的猜想,果然是练潇辞的家人。
人家俩长辈都先开口介绍自己了,她一个晚辈不说话,是不是不太合适?
内心挣扎了寸秒,翁莫僵硬着笑容,磕磕巴巴地喊了一句“祖母”,一句“爹爹”。
“哎!”俩人异口同声地答应。
那模样,就像听到是婴孩初学语,喊的第一声时那般欣喜意足。
翁莫看着俩人,心想:幸好,练潇辞的家人看起来不像是难相处的人。
“拓跋将军怎么也在这儿?”秦立川见孙女无恙,便将目光移向了倚柱而立的男子,“将军不是在藏书阁吗?”
拓跋赫苍微微颔首,道:“晚辈方才寻到所需之书后欲去净手,奈何贵府地广屋繁,一不留神便失了方向,让两位见笑了。”又瞥了一眼翁莫,接着道,“若是冒犯到了练小姐,还望见谅。”
翁莫:呵。
“哈哈哈——不怪将军,是我这府邸,屋子建得乱七八糟,别说将军你了,我也经常走错路。”练云峰笑道,“将军找到需要的书就好,”看了一眼自己家闺女,“以后都是一家人,说什么冒犯不冒犯的。”
翁莫:“……”
秦立川颔首,又看向倚在闺房门口的翁莫,笑着道:“孙儿身子刚恢复,天色也不早了,还是早歇息得好。”
翁莫心里点头,但是理智又告诉她不能浪费时间,理清头绪、找到线索刻不容缓。在刚才几人的谈话中,翁莫听到了一个很关键的信息——藏书阁。冒然开口只会让人觉得突兀和不能理解,所以,她决定先从书籍来判断自己处几时、居何地。
眨巴着眼睛,翁莫看向秦老夫人,试图让自己看上去乖巧动人,然后用自己觉得最惹人怜的声音喊道:“祖母——”
“哎,”秦立川眼底闪过一丝错愕,应道,“孙儿有何事?”
翁莫将注意全然放到了老祖母身上,没看到拓跋赫苍在听到她那声时,沉着目光瞥她的一眼。
“孙儿想去藏书阁。”
秦立川迟疑了一会儿,道:“祖母知道孙儿嗜书如命,酷爱吟诵,只是身子堪堪才好,就去读书的话……”
翁莫酝酿了一会儿,就在眼角快挤出几滴泪的时候,练云峰发话了:“娘,潇潇想去看就让去吧,大病初愈,做点喜欢做的事也好,心情好了身子也就跟着愈发的好了。”
翁莫在心里给练云峰比了一个大拇指。
“您要是不放心,就让萱柔跟着呗。”
秦立川瞅了瞅自己的孙女,又看向练云峰,余光里还矗着一道难以忽视的身影。思忖片刻,眼神微转,对着拓跋赫苍笑道:“拓跋将军今日凯旋,舟车劳顿,现天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