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憾事（1）

“三筒，碰！”“幺鸡！”“清一色，胡了！来来来，给钱给钱！”“哎呀，又输了，输光不玩了！”“老八别呀，再来一把？”“走了走了”......

正好有人离桌，林景行便顺势坐了上去，看着剩余的三位大妈，笑得一脸讨喜。“三位姐姐，我来陪你玩一把怎么样？”他道，“小帅哥不是本地人吧，长得真俊！有对象没啊，要不要...”“三姐说的什么话，人家来玩麻将的，不是来相亲的！”“就是就是，小帅哥牌打得怎么样啊，要手下留情啊。”“唉不会不会，就是陪姐姐们打会牌~”看着麻将桌上其乐融融的一片，俞可抹了把脸，找了一旁的椅子坐下。

几局下来，桌上的红票子你来我往，三位大妈都被林景行一张妙嘴哄得开开心心的，就连隔壁桌的几个大妈都投来目光。见时机差不多了，林景行便开口发问：“几位姐姐，我想打听个事，不知方不方便？”

“哎呦，小林说的是哪里的话，方便，肯定方便！”“街坊邻居家我们都熟，小林想知道啥呀？”大妈们十分热情，“就是，姐姐们知道赵老太住哪里吗，我是他远方表侄的儿子，有些年没来了，有点忘记她家在哪了，不好意思直问。”林景行道。

正在摸牌的三个大妈顿了顿，相互看了一眼，脸上的笑容敛了起来。“嗯？我姑奶奶，她怎么了吗？”林景行注意到她们脸上的变化，问道，“小林啊，这赵老太家，不太干净！”其中一个大妈压低声音说道，“怎么说？”林景行嘴上问着，手上码牌却不停。

“害...”有一个大妈叹了口气，“要说这赵老太也挺惨的，八九十岁了，她几个儿子把她一人扔在破筒子楼里。”“就是。”另一个大妈接话，“这原来还有只猫陪着她的，好像最近猫也不见了！”“哎呦，怪的嘞！老王大半夜听见她们家有猫在叫，叫了一整晚的啊！第二天上门，就赵老太一个人啊！”“骇人伐，邻居请了道士给驱鬼，一张符被抓得不成样子啊！”“是的啊，人家都说，赵老太家有，猫，妖！赵老太是中邪了呀！”三位大妈你一言我一语，说得跟亲眼见过似的，配上夸张的表情，唬得人一愣一愣的。俞可在一旁伸长脖子听着，手里的瓜子是没停过，一脸村口大妈吃瓜样。

林景行见打听的差不多了，就把面前的红票子往前一推，“这钱请三位姐姐吃顿好的，我就先告辞了~”“哎呀，小林，不是姐姐说你，千万别去啊！有鬼！”“就是啊，别去！”几个大妈还在挽留，“姐姐们放心，我的副业就是道士，驱鬼我在行！”他笑着，拎起还在嗑瓜子的俞可往外走。“唉，这就走了？我瓜子还没嗑完嘞！”俞可心疼地抓起一大把放进口袋，“行了行了，故事听了半天，地点是啥也没说，先出去吧。”林景行也顺手掏了把瓜子，说道。

门口三人见他们出来，连忙迎了上来。“林哥，这大爷真他妈厉害啊，我们俩下了半天愣是没赢过一局啊！”公鸭嗓哭惨，“咳咳，注意点！有小孩子呢！”林景行轻飘飘地给了他一眼神，“熬对对对，瞧我这嘴，不干净！”说着自己扇了自己一巴掌，“...幸好，我们哥俩死皮赖脸问赵老太家在哪，那大爷瞪了我们一眼，还是指了路，嘿嘿。”他狗腿道。

这bug到底什么来头，这架势小弟得有百了吧。俞可嗑着瓜子，百无聊赖地想。“林哥，我没问赵老太家的地址，问了哪里能找到猫。”程玉搓了搓满是老茧的手，“洗菜的阿姨说，有人看见东街的瘸子，每晚都会出来不少猫。”

林景行也简单交待了他们的发现，“不愧是林哥，这打探消息手段就是这么凌厉！”公鸭嗓继续狗腿，“就是就是！”这回矮子也加入了行列。不会夸人就别硬夸，又这么用凌厉的吗？俞可心里吐槽。可偏偏林景行还很受用的样子，挥了挥手，表示低调，对此俞可深表无语。

众人根据大爷指的地点找到了一间筒子楼角落里的小门，门上的防盗窗都锈得缺了不少零件。公鸭嗓在林景行的示意下上前敲门，“赵老太在家吗？我们是您孙子的朋友，今天来看看您！”他拍了两分钟的门，却还是没人回应。

“林哥，这？”他回头询问林景行，后者刚要说什么，那扇老旧的门便“吱呀”一声开了，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门缝里传来出来：“你们是小赵的朋友？哎呦，快，快点进来”她费力的打开门，让出一条道。

几人坐定，老太太颤颤巍巍地起身去厨房，“你们，先坐着啊，我去，泡，泡壶茶。”程玉看不下去，站起来扶住老太太，“没事，您坐下吧，我们自己来。”她温声说着，“啊？啊，好...”程玉扶着老太太坐下，向林景行点了点头，转身去了厨房。

“老奶奶，这屋子您一个人住吗？”俞可尽可能让自己看上去温顺些，“是，是啊，小乖囡囡，真好看，跟小杰差不多大。”老太太咧开嘴，慈祥地看着她，“小杰是...”林景行抓住了关键词，“小杰，小，杰，是谁啊...我不认识...”老太太脸上满是迷茫，众人交换了眼神，心下不宣。

“那老奶奶，您家有丢过一只猫吗？”俞可继续问道